”
誰知朱澤不說還好,這一句話出口,就聽得廚房的門吱呀一聲開啟,他娘子叉著腰大步邁進堂來,氣呼呼道:“你娘揹著我,又將家中臘肉臘腸偷去給你外婆和舅舅,這算什麼!”
朱澤尚未答話,及聽見廚房中朱母顫顫巍巍地道:“澤兒,你外婆家一向艱難,我做女兒的,貼補點孃家,還要受你媳婦挾制嗎?”
“呸!你也不看看,那臘腸是誰醃的,你要有本事,你自己醃去啊!”朱澤娘子對廚房門厲聲高喝。
聽到這裡,三光皺了皺眉頭,覺得朱澤居然縱容妻子如此違逆母親,簡直不可思議。
朱澤見三光面露不屑之色,心中羞惱,清了清嗓子對妻子喝道:“你這不賢婦人,婆婆做事,哪有你說三道四的份,還不快快下去!”
朱家娘子一聽丈夫這般說,上前一步便擰住了朱澤的耳朵,潑聲痛罵起來。
朱澤咧著嘴,一臉的無可奈何,只低聲央求:“娘子!有客在,快快放手!”
那朱母來到廳中,見兒子這般模樣,氣得瑟瑟發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看到這裡,三光再也忍不住站起身來,表情憤憤:“朱兄!小弟一向敬你為人,今日才知你是這等懦弱不孝,罷了罷了!你連妻子都管束不住,任由老母受苦,楊某實在羞與你為友!這便告辭!
說完,他頭也不回大踏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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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楊母華麗出場
臘月二十三那日上午,陰沉了很久的天,終於飄起鵝毛大雪來,那雪花在半空中飄飄蕩蕩,似扯棉絮般灑落在地,不一會,地面就全白了。
滁州城西百十里處的烏山村,家家戶戶關門閉戶,在屋裡烤火驅寒。
一個五十上下的男人,穿著一身青布棉袍,縮著脖子幾乎是一路小跑進了村,來到村西楊家門口,伸出幾乎凍僵了的手叩起門環來。
不一會,院門開了,一個單薄秀氣的年輕婦人探出頭來,見到來人,立刻恭敬地叫:“舅舅來了!快請屋裡坐!”
這男子正是楊母的孃家弟弟週三,見開門的是自己外甥楊大光的媳婦何氏,便點了點頭,邁開大步走進院子裡。
何氏衝堂屋裡叫:“婆婆!舅舅來了!”
楊母正在屋裡烤火,聽兒媳婦說孃家兄弟過來了,心中一喜,急忙放下手中的針線,站起身來迎出門外。
孃家來了人,楊母格外高興,和弟弟圍著火堆說了大篇家常裡短。
見何氏旁邊聽著,楊母便咳嗽一聲:“玉姐他娘!快去紡紗!”
何氏忙去去自己房中,開動紡車,紡起紗來。
紡不到半匹,楊母又隔著窗戶叫道:“都是中午了,難道還讓我老婆子親自動手做飯招待客人不成!
何氏聽了,忙又放下手頭活計,到廚下洗手做飯。
一時,飯菜做好,何氏解下身上的圍裙,來請婆婆和舅舅上桌吃飯。
楊母對弟弟說:“今天大光給人殺豬去了,二光兩口子回孃家了,三光在學堂,這麼大的雪大概不會回來了,你外甥女楊桃在床上捂熱被窩呢,咱們就不叫她了!就三個人,你可別嫌沒人陪你喝酒!”
“姐姐這是哪裡話!我到了姐姐家,還不跟自己家一樣,還講什麼客套!”
飯菜端上桌子,楊母定睛一看,只見一碟鹹魚,一碟鹹鴨蛋,一盤清炒白菜,一碟子花生米。
楊母的臉色陰沉了下來,冷著聲音問何氏:“怎麼就這四個菜?”
“家裡的臘肉臘腸都還沒有買來醃,能找出來的,就是這點菜了。”何氏略帶歉意地看了舅舅一眼。
那週三便有些不悅起來,往日到姐姐家來,哪一頓飯都是雞鴨魚肉七八個菜,如今卻只有四個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