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3部分

這畫面一下令她的記憶鮮活起來,她也曾經很多次站在同一個地方,虔誠的開啟那扇門尋找著裡面的紫色信封。收信人的名字是她再熟悉不過的。為此,她不知和娟娟編制過多少版本的故事,每次的男主角都是他,女主角卻從來不是她自己。

沿著以前騎車的路線,普華一步步往教學樓的方向走。她入學時,路邊的蒲柳還是胳膊粗細的樹苗,如今已經撐起一片綠蔭。原來停放腳踏車的區域劃出了新的停車線。她站在一棵柳樹下,望著籃球架旁停的腳踏車,看著幾個穿運動服的校隊男生在練習運球上籃。細長的手腳,在熱風裡肆意奔跑,大汗淋漓,洋溢揮灑著青春。

一種,普華曾經非常熟悉的氣息。

推車回家的女學生經過普華身邊,畢恭畢敬的叫她“老師好”。她不好意思應,沿著操場進到教學樓裡。

畢業後,她只回過一次學校,是和永道一起拿他留在學校的航模作品。再之後,她從未踏進這扇門。

普華上樓找到了自己就讀時待過的教室,如今班級牌課桌椅都換了,只有樓道里的玻璃窗還是舊的,站在一旁向樓下張望,除了那些打球的男孩,她什麼都沒看到。也許是看的人心境不同了,曾經廣闊的天地現在看來不過是一小塊紅綠搭配的練習場,那些留在其上的激動,懵懂,迷惘,疑惑,如今早就煙消雲散,捕捉不到一絲蹤跡。

普華在教室裡坐了片刻,起身時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空蕩的課桌椅,桌面上有洗淨的桌套。十幾年前,永道曾坐在斜後不遠的地方,他習慣想題時用圓珠筆點在桌腳的螺母上,拖著腮。每次目光相遇,他總是或多或少擾亂她的鎮定。也許從那時開始,就註定他們之間不會那麼簡單。

出去前,普華在黑板上畫了畫,無非是幾個名字,然後抹掉粉筆字,儘快原路返回,結束這趟短暫的懷舊之旅。

到樓下,操場廣播已響起靜校通告,打球的男孩們相約取車,一個個斜挎著書包,說說笑笑的往外走,普華髮現其間跟著個女孩,背影嬌小,梳條長長的馬尾,旁邊的男生扛著兩個書包。她停在柳樹旁,注視著他們走遠,這樣的一幕很溫馨,勾起她心中的一絲甜蜜。

夕陽透過一片火燒般的晚雲,悶熱散過後天漸漸轉陰。普華深深吸一口風裡的味道,似乎還有些花香。守門人來打掃,順道催促她離開。她走回信筒的地方,站了站,拿起窗臺上的信撣去上面的塵土。正要離開,卻被迎面走來的人震住了。

兩天來壓抑的苦澀瞬間被胸口狂亂的心跳取代。她不可置信的望著施永道一步步走近,當日當時,今日今時,他們有過太多種偶遇,但她最不想現在見他。

普華下意識退了一大步,腳跟擦到信筒下支出的破木頭,疼得厲害,但更難受的還是心裡,那種狠狠的,束手無策的痛苦。

“嗨。”永道走過來打了聲招呼,順著普華的目光目送那些打完球回家的孩子,“這麼巧?”

他手插在褲袋裡。正停在她面前。比起上次見面,他的頭髮修短了,鬢邊到下巴有一層薄薄的胡茬,神采奕奕,又有少許頹廢。口袋裡露出領帶的一角,花色是普華喜歡的風格,可她不確定是不是自己買給他的。轉念,她隨即否定了這種可能,一個新婚男人,怎麼會打前妻買的領帶?

她繼續下意識在他身上打量,最後落在他的鞋尖上。他也跟著低下頭。

“怎麼了?”他好像發現什麼特別有趣的地方,特意翹起鞋尖。

那雙鞋子普華沒見過,顏色以前也沒見他穿過。

等不到她的回答,他無趣的笑了笑,抬腳踩踩地上的土,“怎麼想起回學校了?”

“隨便看看。”普華不知該把眼光放到哪裡,只能一直盯著腳下的信筒支架。

守門人走回來,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