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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拿他的外衣捂著鼻子嘴,嚶嚶的抽泣。

每過一會兒他就拉開外衣看看她是不是還沒停,悶著了,聽到她還在嗚咽,就把衣服蓋回去,放心的嘆口氣。他不止一次問她出什麼事了,又不忍心打斷與她難得溫馨的相處,恨不得就讓她靠著哭下去,永遠不用去面對現實的問題。幾小時裡,她只說了一些不太完整的話,斷斷續續提到“爸爸,媽媽,離婚,結婚”,他大致能猜到發生了什麼,開始悔恨對她那麼粗暴。

她手腕的地方不但紅了,而且有一圈青紫,他要給她揉揉,疼得她受不了,又覺得極委屈。他情難自已地貼著她的眼角,接住那些還沒流下的眼淚,鹹鹹的味道兩個人都嚐到了。

她止了哭,和他一同站在冷風裡,捂著哭腫的眼睛問:“鑰匙呢?”

他這才想起鑰匙的事,四下裡找又沒看到,怕她真生氣,懊惱的像個抓狂的孩子,蹲在車棚的牆角翻別人扔的垃圾,最後也沒翻到。

“那怎麼辦?”他抓著頭髮小心翼翼問她。

她長長的“哎”了一聲,說:“算了。”

鎖了十二個月也夠久了,丟就丟吧。

反正也哭痛快了,她跟他一同去街上的快餐店吃東西。

他買了很多蛋撻,兩杯牛奶,身上只剩下了幾塊錢勉強夠坐車回去。坐在她對面,他捧上牛奶讓她暖手,在嫋嫋的熱氣後面問她:“你……喜歡……我嗎?”

她掰開一個蛋撻,分一半給他,託著腮看兒童樂園裡的小朋友玩滑梯。那些伴隨在一旁細心照顧的爸爸媽媽讓她感觸很深,眼睛累了,她才轉過頭望著他,很認真的說:“施永道……”

“嗯?”

“我媽媽和別人結婚了。”

“我知道了,別傷心。”他蓋住她的手背,摩挲著小小的指尖。

“我想她能幸福。”她歪著頭,像是在慎重的做一個決定。

“當然……她也不容易……”他點頭。

“我希望爸爸也幸福,他太難了。”她說著,眼圈又紅了。

他站起來坐到她旁邊,攬著她的肩讓她靠。

“都會好的……別哭了……”

“嗯……”她眨掉眼底薄薄的淚光,抬頭對著他冒出的一片鬍子茬,忍不住想摸摸,“以後……別問我那個……好嗎……”

“……?”

“我……不討厭你……”壓下抬手的衝動,她垂下睫毛端著牛奶貼在臉上。

體會著那幾個字,他也暫且滿足止步於現在的狀況。

“嗯……以後不問了……”他鄭重的保證,“我喜歡你就行了!”

後來的一段日子,也算不上是談戀愛,只是施永道每週騎車從北大來師大幾次,他說有些“學術”上的重要問題必須向普華請教。

他所謂的“學術”探討,不過是大思修馬哲毛概那些從中學時期就深惡痛絕的學科。探討的方式就是他曠了北大那邊的課,跑到師大跟她聽些他更加深惡痛絕的課,比如之乎者也的古代漢語,或者塞音擦音塞擦音的現代漢語。

專業差距很大,除了兩三門公共課,他們學的東西沒有任何交集。上大課,普華從來都和同學坐在前排認真聽課,施永道遠遠的坐在階梯教室最後一排,做作業或者看書。趕上他特別不喜歡的課,每每老師在講臺上滔滔不絕,他就戴著耳機趴在桌子上睡覺。

小課的時候他不敢混進教室,千託萬託輾轉弄到一張師大的圖書館卡,去上上網,到閱覽室看看書,做做作業。快到下課的時再跑去系門口等她,多少能賴到吃完晚飯再走。

總之,假以時日,施永道還是以他的方式滲透進了普華的生活。她要不挑明關係,他就跟她曖昧著,“曖昧總比不曖昧強”已經成了他的座右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