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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頁

「我不走,只是去買藥,」易知秋揉他的發心,像安撫一隻受傷的小動物:「我跑著去,跑著回來,過十分鐘你就能見到我了,好不好?」

「別走。」婁牧之固執地搖頭。

他覺得自己抓著一個隨時都會消失的人,自從顧汪洋死了以後,他每天都做噩夢,他夢見那枝枯萎的白桔梗,昏暗的房間,他在逼仄的小公寓亂闖,他喊啞了聲音,卻只能窺見易知秋越走越遠的背影。

他記得夢裡有一塊髒兮兮的玻璃窗,透過那扇玻璃,外面是監獄老舊的建築。

易知秋回首朝他一笑,說了句,不要追。

婁牧之記得夢裡的恐慌,記得易知秋回首時,看他的眼神。

「不走,」婁牧之伸出雙臂,抱了過去,偏執地困住人:不準走。」

這模樣看得易知秋的心揪起來,他抬起手指,撩開遮擋他眼睛的碎發:「寶貝兒,你生病了,得吃藥。」

「沒事,」婁牧之死死摟住他,不讓他離開一絲一毫:「我沒事。」

「怎麼沒事?」易知秋摸他的額頭,聲色嚴厲了一點:「你燙成這樣,抱著都能燒熱水了。」

他從沒聽過易知秋這樣的聲音,沉悶,不安。婁牧之忽地抬起腦袋,琥珀色的雙眸裡閃過一絲驚慌:「你生氣了?」

「對,」易知秋盯著他:「你一點都不愛惜自己的身體,我能不生氣?」

眼睫微顫,婁牧之慢慢地放開了他。

他想哄哄人,但在這方面他笨嘴拙舌,搜腸刮肚的琢磨半響,還是隻想到一句對不起。

易知秋重新將他攬進懷抱,用側臉蹭他柔軟的頭髮,親吻他的發心:「對不起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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