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 一屁股坐在地上的錢大貴,捂著尾巴骨面目猙獰,慘叫出聲。 倒不是他矯情或想訛人,而是他不走運,正好一屁股坐在了兒子有餘白天淘氣,堆在門口的碎石子兒上。 要不是天冷他穿得厚,屁股非得開花不可。 “錢慶春!我XX你全家的XX,哎呦餵我的屁股啊!” 聽見他慘叫,屋裡的家人也都套上衣服跑了出來。 易枝蘭著急忙慌的剛開啟屋門,一抬頭就對上了錢慶春那張黑成鍋底的大臉。 “兄···兄弟,有話好好說!有話好好說啊!” 自知理虧心虛的易枝蘭一見這陣仗,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她不敢辯解什麼,唯恐惹的這五大三粗的漢子發火,再把她給打一頓。 一見她這副氣短的樣子,錢家父子倆心裡頓時曉得了還真是這好嫂子、好媳婦兒,幹出來的好事兒! 老錢一拍大腿,捂著心口喊:“枝蘭!我們兩家沒有齷齪,也沒有得罪你的地方吧?你咋能幹這事兒啊?” 這三個人就好像打啞謎似的,給錢老大一家聽的是雲裡霧裡,搞不清楚到底怎麼回事。 但見錢大貴捂著屁股疼的冷汗都冒出來了,錢老大夫妻倆頓時沒了好臉色。 揪著錢慶春的衣領子就要上大隊部說理去。 “放開!說理?你們有理嗎?我今天來就是想問問我嫂子,給我說的媳婦兒吶?不說清楚我可不走!” 他是個老實人,不會指桑罵槐陰陽怪氣那一套,但也不能白白讓人騎到頭上來欺負。 說要個說法,就得要個說法。 聽了錢慶春的話,錢老大夫妻倆沒好氣的拉起大兒子,嘲諷道:“媳婦?怎麼?你當介紹人是月老啊?你嫂子好心幫你兩邊跑著傳話,落好了嗎?還被你鬧一場?人家不願意你找人家去啊!” 最近易枝蘭為著給錢慶春說物件的事兒,見天兒的往外跑,那是十分盡心盡力,家裡都好久不管了。 家務、孩子全落在婆婆身上,要不是看她好歹是去掙介紹費的,家裡早發難了。 如今可好,錢沒瞧見,物件讓錢慶春自己處黃了,還好意思來怪介紹人? 這是什麼道理? “介紹物件又不是發媳婦,哪怕人家見面瞧不上你,你嫂子也盡力了,你還鬧上了?大傢伙都來評評理啊!這以後誰再想給錢木匠家說媳婦,不怕鬧的就說去吧!” 家門口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眼看錢老二家來的又是兩個大男人,錢老大媳婦二話不說,倒在地上就撒潑打滾的鬧了起來。 看的錢木匠和錢慶春直撓頭。 “不是的!嫂子先前和我家說人已經同意處物件了,還叫我們送布、送肉去,可如今!人家說根本就沒這回事兒!” 到底年輕,錢慶春哪兒受得這窩囊氣?站在院子裡就手忙腳亂的和鄉親們解釋起來。 他不明白,本來就是嫂子的錯,大伯孃為什麼要反咬一口,倒說是他們不是? 難道欺負他家的事兒,大伯和伯孃也有參與? 畏畏縮縮躲在房簷下的易枝蘭,看著院子裡亂成一鍋粥的兩家人,咬緊了手指,嚇的臉都白了。 只有她曉得,這事兒婆家不知道真相,嬸兒家也不知道。 一方天天見她出門辦事兒,一方又被她哄著拿錢拿東西出來,當然都覺得自己有理。 也不知道等事情說開以後,等待她的將是怎樣的狂風暴雨。 想半天,易枝蘭覺著與其坐以待斃,還不如主動承認錯誤!說不定能挽回一二。 反正她也是好心,解釋清楚後料想嬸嬸家是會理解的! 這兩天正好下大雪,學校停課,秦老大家也說這兩天就安排兩個年輕人見面,他家招娣應該回來了。 只要能把秦小妹比下去,不就萬事大吉了? 想到這裡正好見嬸嬸也跌跌撞撞的跑來了,易枝蘭鼓起勇氣,衝出去拉住嬸嬸,又拽住還在指著鼻子互罵的婆婆和兄弟。 “不是啥大事!不是啥大事!我都能解釋,別讓人家看了笑話,咱回去說!” 好不容易把人全塞自家屋子裡了,易枝蘭關上門一回頭。 就見所有人都在盯著她看,嚇的她一縮脖子,低下了頭。 這會兒就連她婆婆也覺出了不對勁兒,一臉不善的問她:“你···你,這到底是咋回事兒?還不快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