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心極度不平衡的易枝蘭,在見到秦小妹一副“小人得志”的樣子,擺明了挑釁自己後,當即就決定不忍了。 今天就是天王老子來說和,她也要和秦小妹幹一仗,撕碎她虛偽的嘴臉! 都是因為她,自家才會和叔叔家鬧矛盾。 要不是她先一步遇到了慶春兄弟,人家和招娣的婚事指定早就成了! 都是這個狐狸精從中作梗挑撥關係,要不叔叔家怎麼會和自家決裂? 自己的一片苦心又怎麼會打了水漂? 兒子有餘怎麼會倆月吃不上糖球點心? 怎麼會拿不到壓歲錢? 新仇舊恨疊在一起,易枝蘭顧不上公公婆婆還在和叔叔嬸孃掰扯,衝上前去就開始扒拉秦小妹。 “哎呦!你幹啥呀!鬆手!”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嚇了錢木匠家一跳,也把錢老大家看呆了。 這兩個人是有什麼仇嗎?怎麼好端端的,一句話沒交流就打起來了? 來不及多想,眼看率先衝上去開戰的易枝蘭反被秦小妹一個靈活的翻身,壓在炕上連抽了四五個大耳光,錢大嫂子急了,想上去幫忙。 一旁的錢大娘眼疾手快,伸手將她攔下,嘴裡嚷嚷著要好好掰扯掰扯剛才的事。 炕上的李樹不好動手拉扯女人,再加上秦小妹也沒吃虧,便和錢慶春一起,圍住了錢老大。 “你們!你們想幹什麼!” “大伯,大過年的你們來我家不光找茬還打人,我們總不能幹看著吧?再說了也是你們先動手的,可別怪我們年輕人下手沒輕重!” 錢老大都快嚇死了,他哪兒見過這架勢,連忙一邊後退一邊擺手。 “慶春娃,我可是你親大伯啊!你要敢動手,以後在大隊上名聲可就臭啦!你的婚事···。” “這個就用不著你家操心了,上回吃的虧我還記著吶!” 話不投機半句多,既然是他家先出手的,錢木匠家也就沒了顧忌,兩撥人很快拉拉扯扯的戰到了一起。 錢老大一家來的快,去的也快,走的時候除了滿身的狼狽,啥也沒帶走。 “嫂子!你的鞋!”追到門口,秦小妹朝著落荒而逃的易枝蘭背影,狠狠的將鞋扔了過去。 看著她已經跑出了幾步,又捨不得鞋,折返回來的滑稽模樣,幾人不禁大笑出聲。 “好好好,我女兒就是要厲害點兒,看他們下次還敢來不敢來了!”這麼多年了,老大家的回回都是這樣,就連打秋風也理直氣壯,膈應死人了。 今天可算是出了這口惡氣,錢大娘心情大好,招呼著一家子關上門,回家包餃子吃。 “喪彪?你在幹什麼?”方才混戰,秦小妹並沒有注意狗子去了哪裡,這會兒回過神來,才在角落裡找到了不知道在啃什麼的喪彪。 怕它亂撿東西吃,李樹趕忙上前一把奪下狗嘴裡的東西。 好傢伙,都說誰養的狗就像誰,秦小妹拿易枝蘭的鞋子啪啪扇她嘴巴子,喪彪則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把那熊孩子的鞋叼走,啃的就剩鞋幫了。 真狠啊···。 不知道為什麼,錢慶春又想起了那根身首異處的雞毛撣子。 ————————— 燒開的熱水裡放入整片瓦片,加黃酒煮開以後撈出來澆上米醋,在炭火上焙乾,最後包上麻布,敷在膝蓋上。 幾乎整個冬天,錢惠都只能用這樣的土法子緩解關節上的痛苦。 在經歷了中毒小產,摘除子宮後,她彷彿一夜之間老了二十歲,整個人都垮了,也再沒有了以前的強勢。 “黃酒快用完了,過完年我把最後那隻雞背到大隊長家去,求他給我換點兒錢吧。”秦向國端著一碗看不出原材料的糊糊,遞給媳婦兒。 今天過年,本來應該吃餃子的,可他家裡別說白麵了,就連細點兒的玉米麵也只能先緊著倒在床上的錢惠吃。 知道自己沒嫁錯人,錢惠接過糊糊,心裡既開心又難過。 開心的是患難見真情,這個木訥沒有主見的男人,從來沒有想過要拋棄自己。 難過的是,她身子骨廢了,不僅拖累的家裡連飯都吃不上,更沒法兒再生兒育女了。 這會兒她倒羨慕起林幫娣來,雖說生的都是丫頭片子,但是真聽話啊,一大早的就聽見她家那邊在貼春聯磨麵粉了。 真好,以前她們一家四口都在的時候,過年也一樣開心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