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啦?做飯吧,愣著幹啥?還要我請你啊!說了不讓去非要去,去了回來又擺臉色,真不知道我老羅家上輩子造了什麼孽,娶了你這麼個不省心的媳婦,真是晦氣!”
畢竟是親家公新喪,按理來說老羅家的人就算不都去奔喪,那也不該說這樣的話。
可羅老太不僅說了,早上還當著孫子小慶的面說他姥爺命賤,死的不清不楚。
如今這個家裡,她對秦豔玲的怨氣是連藏都懶得藏了。
和他母子一條心,羅振剛對妻子的不滿也已經達到了頂點。
這些天他是寧願住在廠子宿舍裡,和一堆臭男人擠一被窩,也不願意回家。
如今這家裡的婆媳二人是你看不慣我,我也瞧不起你,日常說話夾槍帶棒的,恨不得把對方膈應死才好。
這倆人不對付,身為秦豔玲的侄女兒,沒有上交伙食費的秦盼娣勉強待著自然也很憋屈。
原本她還想著能靠姑父的路子嫁人留在城裡,可如今姑父被秦小妹兩句話就給嚇得膽兒都破了,已經很久沒有再和她說過找物件的事兒。
估計是放棄陳兆陽這條路了。
這羅振剛雖然看著五大三粗,其實是個小男人,不僅膽兒小,心眼兒也小。
先前用得上盼娣的時候那話說的可好聽了,叫她只管在家裡吃住,不用擔心別的,更不用上交伙食費。
可這眼看著用不上她了,又想拍拍手將她掃地出門。
要不是知道自己沒有地方去,盼娣早就受不了這死老太婆的嫌棄了。
如今,家裡出了大事兒,奶奶和四叔兩口子都被打成了壞分子,盼娣更不可能回去了。
原先在村裡那日子她就受不了,更別提現在了,說什麼她也要賴死在羅家。
至少留在城裡,她的機會能多些。
比起爛在鄉下大隊發黴發臭的土地裡,她就是死也要死在公社乾淨整潔的路面上!
她也是個狠人,心裡一旦打定了主意,便能忍下這世上常人不能忍受的事兒。
不管老羅家是不給她吃飯也好,指桑罵槐也罷,盼娣只當沒看見也沒聽見。
甚至於爺爺和四嬸、光顯的死訊,她知道了也照樣不屑一顧,只當和她不相干。
不過,她倒是能沉得住氣,羅老太卻似乎對此頗有微詞。
“你們姑侄倆倒是稀奇,一個當沒事人一樣,一個上趕著非要去找晦氣,該去的不去不該去的,又拎不清!”
其實,秦家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作為親家,老羅太太和羅振剛都該去。
可他們不僅不去,還覺得已經嫁進羅家的秦豔玲該算做是他們老羅家的人,也應該隨著他們的心意和孃家人離得遠遠兒的。
反倒是秦盼娣,因為是未嫁的姑娘,所以正應該回去奔喪。
沒能借這個機會將白吃白喝的人趕出門去,羅老太可是嘔氣了一整天。
這會兒一開口就再也停不下來了,那嘴就跟機關槍似的突突個沒完,越說越難聽。
“簡直不要臉!一個沒結婚的姑娘,自己有爹孃有兄弟賴在親戚家裡算怎麼個事兒?生活費一分不拿還好意思到點就喊餓,真不知道爹孃是怎麼教的,養成這麼一副活不起的賤樣!”
“你說誰呢!”
“誰接嘴我說誰!怎麼地吧?咋?難道你還想打我老婆子不成?來來來!你打你打!把大門都開啟,讓鄰居們評評理,聽聽我老婆子說的對不對!”
“老東西,你別囂張!我告訴你是你兒子告訴我……”
秦盼娣其實除了臉皮厚也沒什麼本事,她只是認死理兒,覺得有今天都怪羅振剛騙她,所以才心安理得的賴在老羅家。
這會兒和老太太吵起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