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錢慶春就跟帶頭的乾巴漢子吵了起來,秦小妹見狀,一把將手裡的籃子塞給大寶,囑咐他找一塊陰涼的地方待著,就也轉身跳進了河道里。
剛才錢慶春管幹巴男人叫馬老二,秦小妹才想起來這也是個仗著自己家生的兒子多以後都是壯勞力,欺負女人的貨色。
跳下河道,秦小妹跑到趙芬蘭身邊,用眼神示意她和洪燕燕不必擔心後,才轉頭對上那個叫馬老二的中年男人。
陰陽怪氣道:“馬二叔,這麼多鄉親們可都看著吶,您說話是不是該注意些?啥叫女人該乾的活兒?”
反問了馬老二一句,秦小妹不等他支支吾吾的回答,立刻又回懟道:
“在共產主義的光輝下,就沒有誰是被定義死了只能幹啥活兒的,咱們婦女一樣能頂半邊天,男人能幹的活咱們也能幹!看來大隊上月月組織學習新思想,您是沒學進心裡去啊?”
本來只是想找點兒不痛快,把人擠兌走而已,誰知道踢到鐵板,接二連三的被下面子。
叫馬老二的男人被秦小妹懟的臉色難看,不敢隨意招惹她,眼珠子提溜一頓亂轉,掃到了在她旁邊站著的,一臉不聰明的錢慶春。
柿子照軟了捏,後來的丫頭沒說錯,這麼多人都看著吶,今天這事兒可不能就這麼算了。
如此想著,馬老二手就不客氣的點上了錢慶春的鼻子,嚷嚷起來。
“嘿~就你還教育上人啦?馬老二是你該叫的?沒大沒小,回頭看你爹咋收拾你!”
這明顯是不佔理,改拿輩分歲數出來壓人了。
可惜他這話說給別人聽或許能有些用處,在頭腦簡單,思路清奇的錢慶春這裡卻是無用功。
“我就叫你馬老二咋啦?只長年紀不長心的玩意兒,憑啥讓我叫叔?小妹!以後你也不許叫他叔,跟哥一起喊馬老二!”
秦小妹都無語了,這都啥跟啥呀?小孩子過家家吵架嗎?
對面的馬老二明顯也被錢慶春這態度氣著了,手抖的跟害了雞爪瘋似的,指著他鼻子你你你你了半天,硬是沒說出一句完整話來。
馬家和錢家其實無甚交情,不過是住在一個大隊上日子久了,幾十年低頭不見抬頭見的老熟人而已。
只是人家客氣,路上見了叫聲叔叔表示尊敬,真說起來錢家一家子都是手藝人,老馬家卻全是莊稼漢,哪裡好厚著臉皮跟人家攀交情?
叫老錢管教兒子這種話,馬老二也不過是說說而已,要真看不清眉眼高低上人家去擺譜,那不是自找難看嗎?
眼看自己這邊落了下風,被兩個小丫頭片子和一個愣頭青懟的連話都接不上了,馬老二這邊的人也開始打圓場。
“哎呀~誤會誤會!都是誤會~大家都是一個隊上的社員,為了大隊的共同利益來修繕河道本來就沒啥好吵的,都散了吧啊,散了,散了。”
其實大家都應該要這麼想才對,知青們雖然是外來的,可他們下鄉的時候是帶著戶口一起來的,早已經算是大溪溝村人了。
如果連老牛家那樣的貨色都能接受的話,憑什麼不能接受這幾個被迫離家千里之外的苦命孩子呢?
哪邊佔理一目瞭然,岸上的人很快也開始幫著知青們說話,斥責馬老二一行人惹了事就想跑的行徑太過無恥。
“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自個兒也是有兒有女的人,欺負小丫頭算啥本事?真有不滿意的,就到大隊部說去!欺負人還想把人擠兌走算啥本事?呸!下三濫。”
人群中也不知道是誰高聲喊了這麼一句,馬老二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怒吼道:“誰!誰喊的!誰喊老子下三濫!有本事你出來再喊一遍試試!”
豁~脾氣還挺大的,沒人給他兩個耳光還真當自己是碟子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