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能吃的年紀,一屜包子十二個,滿滿的全是餡兒,麵皮兒都被辣湯浸潤了,李樹一口氣吃了七個,又將水囊裡的水都喝光,不遠處牛愛花和她孃家弟弟的罵戰仍在繼續。
熱鬧好看但幹活也要緊,李樹抹了把嘴,站起身,叮囑整理竹籃的秦小妹。
“姐就別幹活了,叫大娘也歇著,我這兩天都在這兒幹,正好給家裡收菜,路上不耽擱,一晚上準能收完。”
他總是這樣,好像有使不完的力氣,用不完的勁兒,白天干完晚上接著幹,一點兒不知道養身體。
在這方面秦小妹可是吃了大虧的,想到那些年病痛細碎的折磨,她是一點兒不想李樹也受一回。
這事兒,沒得商量。
“行,聽你的。”秦小妹嘴上答應的挺好,心裡卻琢磨著回家就幹活,天黑前準能收工,叫李樹回來乾瞪眼兒~
見她答應的挺痛快,單純的李樹不疑有他,還挺高興,“我昨天從陳莊來的時候和師傅說了,收工的時候我少分錢,請他幫忙找隊長兌兩斤牛奶,好給姐補補身子。”
秦小妹愛喝牛奶,機會難得,李樹是寧願少掙錢也要讓她補身子,吃些好玩意兒的。
聞言,秦小妹不免有些欣喜,她看著李樹,笑眯眯的點了點頭,沒有更多的客氣,二人感情明顯比以前又更親厚了些。
雖然沒有親緣關係,但他們對彼此都是真的關心,真誠相待匯聚溫暖,融入進生活的點點滴滴裡,讓這平淡的日子顯得格外溫馨。
和不遠處踩著大鐵鍋,破口大罵互相問候親孃的牛家姐弟倆,形成了鮮明對比。
老牛兩口子先前也去幫兒子罵過牛愛花幾句,不過很快就敗下陣來。
畢竟是他們絕情狠心在先,吃完用完一腳就將閨女給蹬了,當時撕破臉鬧的太難看,搞得現在說話都不硬氣,只好悻悻的退了回來。
不遠處秦小妹挎著籃子,臨走還在叮囑李樹幹活小心些,晚上收工了來家裡加餐,老牛頭被這一幕刺得眼熱,忍不住大聲嚷嚷。
“大丫頭真是越活越回去哩,誰親誰疏都分不清,看看人家對弟弟多好!有那好吃好喝的自己都捨不得嘗一口,巴巴兒的給弟弟送來,這才是當姐應該乾的事兒哩!。”
這話看似像是在和身邊的牛母說,但其實老牛頭喊的很大聲,不光秦小妹和李樹聽見了,正吵架的牛有根和牛愛花姐弟倆也都聽見了。
在老牛夫婦倆心裡,始終認為牛愛花是自己閨女,就應該和自己家裡人親才對,如今不過是叫她男人乾點兒活而已,她就要死要活的,倒是一點兒也不心疼自家兄弟!
這不是倒反天罡是什麼?真是越想越氣,老牛頭沒忍住,當著眾人的面不停臊女兒的面子,直將人說的面紅耳赤也不停嘴。
秦小妹和李樹就站在不遠處,聽老頭這樣說,知道是被當筏子給人上眼藥了,一時也不知道該咋回,只好裝作沒聽見,收拾好東西,準備該幹啥幹啥去。
可老牛頭也不知道是被女兒氣狠了,還是老糊塗了,總之嘴一開啟就停不下來。
他不顧眾人指指點點,指著牛愛花的鼻子大罵。
“難怪人家能有出息吶,年紀這麼小就是泥瓦匠,會掙錢的很!想也知道是家裡的姐妹在後頭推著吶,俺們沒那好命,生的閨女都是自私鬼!活該討吃!”
聽到這話,秦小妹腳步一頓,李樹也停下了手裡的動作。
這牛家莊的社員素質是普遍都這麼低下嗎?自己當人爹孃偏心眼兒,還好意思到處說,聽見就煩!
在李樹短短的十幾年人生裡,最尊重的兩位女性,也是受迫害最嚴重,最讓他心疼的兩位女性。
生在這個最能展示他性別紅利的時代,李樹卻對女性有一種近乎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