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麼一瞬間,秦盼娣覺得自己可能真的是瘋了。 如果說從家裡騙了錢算她秦小妹有手段,在飯店偶遇林立業算她運氣好的話,那現在又是怎麼個情況? 為什麼秦小妹平白無故的,就多出了個姐姐,而且看上去還很不好惹。 瞧小姑父那狗腿樣,她家的關係起碼是科員幹事級別的。 不僅是秦盼娣懷疑人生,秦豔玲和羅振剛兩口子也愣住了,半晌秦豔玲才失聲道:“怎···怎麼可能!秦小妹是我孃家侄女,她哪兒能有城裡親戚?” 一個連公社也沒來過兩次的村姑,怎麼會有這麼好的運氣和機遇? 聽她這麼說,張木蓮才明白過來,原來這家人是小妹之前的家裡親戚,大概是姑姑吧。 “你也說她是你孃家侄女,你丈夫既然是廠裡工人,那你們就應該也住在城裡才對,她怎麼就沒有城裡親戚了?你們不算是吧?” 她的工作見多了這種欺壓婦女兒童的人,特別是像秦小妹這種,勤勞肯幹又善良,沒有父母兄弟的孤女。 不被黑心的親戚欺負死才怪了。 這些人一般都欺軟怕硬,本事不大,要是知道自己欺負的人也有人撐腰了,那不得嚇死? 果然,秦豔玲眼裡的慌亂和心虛幾乎是個人就能看出來,她再也顧不上盼娣和丈夫,捂著臉就想逃。 沒了她幫忙壓制,劇烈掙扎的秦盼娣瞅準時機,一把推開虛胖的羅振剛。 反正她今天是一定要揭開秦小妹虛偽的嘴臉的,她要讓所有人都知道她是個瘋子,是個撒謊精!看秦小妹還能嘚瑟不能! “你被她騙了,你們都被秦小妹騙了!她手段可多著吶!就連她現在的光鮮亮麗也都是從我家裡騙走的!要不是她,我們家也不會散!她就是個掃把星!掃把星!” 似乎越說越委屈,秦盼娣只要一想到自己將要迎來的慘淡未來,就感覺萬念俱灰。 可她原本能有個光輝燦爛的未來的,現實卻告訴她,她一輩子都攆不上這個洗腳妹了。 如果真是這樣,那她寧願去死!而且死之前還要拉著洗腳妹墊背! “你是個瘋子!是個撒謊精!你讀過書嗎?就敢說自己是裁縫匠,也不想想誰會相信!掃盲班也沒讀完,難怪撒謊也沒水平!” “你讀過書倒是有水平,那我可要去你學校問問了,老師教育你讀書認字學道理,難道就是來嘲笑沒機會讀書的人嗎?”這都是指著鼻子罵了,秦小妹可不受這窩囊氣。 她不僅不受氣,還不虛,話說的比秦盼娣更大聲,也更有底氣。 “我沒你那麼好命,拿著別人父親的撫卹金花的理直氣壯,也沒你那麼膚淺,會認為只要坐在學校裡就是人上人!我就不信只讀過掃盲班的人當不成裁縫匠,難道工廠裡的八級工全是大學生嗎?不過是你沒見識的刻板印象,竟然還敢大聲嚷嚷!真給你讀過的書丟臉!” 為什麼作為既得利益者的秦盼娣,在面對秦小妹這個苦主時,不僅不覺得難堪心虛,反而想方設法的想把她再踩進泥裡? 為什麼? 因為她怕了,她太知道太清楚自己為什麼會得到這一切,所以當看到吃虧的人反抗,受氣的人強硬,看到事情脫離了掌控。 她簡直怕的要死。 等秦小妹說完,秦盼娣早已經臉色慘白,嘴唇也沒有了血色,要不是扶著桌子她感覺自己都要腿軟倒下了。 這真的是秦小妹嗎?為什麼自己會害怕她?她嘴裡的每一句話好像都是尖刀子彈,一字一句把她的臉皮剮的乾乾淨淨。 其實秦盼娣也知道大勢已去,秦小妹早已經不是曾經那個隨便可以拿捏糟踐的人了,可她不甘心,她總覺得秦小妹不配得到這麼多好東西,她才該得到! 無論是好男人還是好工作,她都比秦小妹更合適!更有資格得到! 惡向膽邊生,秦盼娣感覺自己的自尊已經被秦小妹狠狠踩在了腳底,她不允許有這樣的事情發生,她必須要反擊! 可她剛鼓起勇氣,衝上去想抓花秦小妹那張可惡的臉蛋,才舉起的手腕卻被她一把抓住了。 “怎麼?你還敢動手?到底誰是瘋子?你口口聲聲說我騙走了家裡的錢,可這錢是誰的你心裡不也很明白嗎?到底是誰偷了誰的人生?到底誰才是撒謊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