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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在那支球隊。”

話題拉長了,就像在這種情況下總要發生的那樣打賭了。為了搞清楚塞拉傑廷1959年是不是在費內爾巴赫切踢球,我和水桶·卡德里打了賭。賭輸的人將請這些在迪萬酒店喝酒的人吃飯。

回家走到尼相塔什時,我離開了那些男人。在邁哈邁特公寓樓的那套房子裡有個盒子,裡面藏著有段時間我從口香糖裡收集來的球員照片。母親把包括我們的舊玩具在內的所有東西都遣送去了那裡。我知道,如果我能找到那個盒子,找到兒時和哥哥一起積攢的球員和演員的照片,我就能把賭打贏。

但是一走進那套房子,我明白自己是為了回憶和芙頌度過的那些時光而來的。我盯著和芙頌*的床、床頭櫃上裝滿菸頭的菸灰缸和茶杯看了一會兒。母親堆放在房間裡的舊傢俱、盒子、不走的鐘表、器皿、鋪在地上的油印布、灰塵的味道和房間裡的陰影,在我的幻想裡交織在一起,在我靈魂的某個地方變成了一個從天堂裡出來的幸福角落。天已經黑了,但是外面依然傳來了踢球的孩子們的叫罵聲。

那天,1975年5月的第十天,我在邁哈邁特公寓樓的房子裡,找到了那個裝著我從藏寶口香糖裡收集來的演員照片的錫盒,但是盒子是空的。博物館參觀者將要看到的這些演員照片,是多年後我從赫夫澤先生那裡拿來的,我是在和那些生活在伊斯坦布林的不幸收藏家們交朋友時認識他的,這些人住在堆滿雜物的房間裡凍得瑟瑟發抖。更有甚者,多年後我和照片上的一些男演員,比如艾克雷姆·居齊魯(飾演先知易卜拉欣的演員),在影視界人士出入的酒吧裡交上了朋友。我的故事,就像我展出的這些東西一樣,將經過所有的這些時期。就從那天起,我明白,因為那些舊物以及和芙頌接吻的幸福,我因此感到無比生動、充滿魔力的這個房間將在我一生中佔據一個非常重要的位置。

在我的故事經過的那些年裡,和世界上大多數人一樣,我也是第一次在電影裡看見接吻的,我被震撼了。這是我和一個漂亮姑娘一生想做的、也是我很好奇的一件事情。除了在美國的一兩次偶遇,其實三十年來我不曾在銀幕以外的地方看見過一對接吻的人。影院,不僅僅是在童年,在那些年對我來說也彷彿是為了看別人接吻而去的一個地方。而故事,對於接吻來說只是一個藉口。我感覺,芙頌和我接吻時也在模仿她從電影裡看來的那些接吻。

12。接吻(3)

現在,我想說一點有關我和芙頌接吻的事情。一方面我想讓讀者真實地感受到故事中關於性和慾望的嚴肅一面,另一方面又擔心它們會被人認為輕浮和庸俗。我認為芙頌嘴裡那細白砂糖的味道來自於她嚼的藏寶口香糖。我和芙頌的接吻,已不像我們頭幾次約會時那樣,僅僅是為了檢驗我們彼此,表達我們對彼此的吸引所做的一種*行為,而是為了我們的樂趣而做的一件事,在不斷的接吻中,我們還都驚訝地發現了接吻是怎樣的一件事。我們第一次發現,在每次長久的接吻中,除了我們潮溼的嘴巴和彼此鼓勵的舌頭,記憶也加入了其中。接吻時我先是在吻她,然後吻記憶中的她,然後瞬間我睜開眼再閉上眼吻那個我剛剛看見的她和我記憶中的她,但是過了一會,有些和她相似的人也混進了這個記憶,於是我也吻了她們,因為同時和一群人接吻,我覺得自己更像男人了,這次我作為另外一個人來吻她。我從她孩童般的嘴巴、寬寬的嘴唇和充滿慾望、頑皮的舌頭在我嘴裡的那些動作裡得到的*,混亂的思緒以及許多新的想法(一個想法說:“這是一個孩子。”另外一個想法說:“是的,一個非常有女人味的孩子。”)與我吻她時成為我的一些人,她吻我時在我的記憶中閃現的所有芙頌混在一起,越變越多。

從這些長久的接吻,以及隨之而來的*儀式以及它們的細節裡,我找到了一種新知識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