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黎慕晨伸手將那張唱片拿在了手上,輕輕一吹,一陣薄薄的塵土飛起。
鬼使神差的,他回身就走到了隔壁的音響室,伸手將那一整套音響裝置上偌大的白色布罩拉了下來,又接通了電源,將唱片塞了進去。
一陣悠揚的伴奏聲開始後,純淨的女聲開始唱了起來:
“又來到這個港口,沒有原因的拘留,我的心乘著斑剝的輕舟,尋找失落的沙洲;
隨時間的海浪漂流,我用力張開雙手,擁抱那麼多起起落落,想念的還是你望著我的眼波;
我不是一定要你回來,只是當又一個人看海,回頭才發現你不在,留下我迂迴的徘徊;
我不是一定要你回來,只是當又把回憶翻開,除了你之外的空白,還有誰能來教我愛。
我不是一定要你回來,只是當又一個人看海,疲憊的身影不是我,不是你想看見的我;
我不是一定要你回來,只是當獨自走入人海,除了你之外的依賴,還有誰能教我勇敢。”
一首歌唱完,黎慕晨依然站在窗邊,微微顫抖著手,將煙從薄唇中拿出,吐出了一口薄薄的煙霧。
音響室重新恢復了安靜,黎慕晨也沒有走回去,站在那一直將那根菸抽完,這才轉身向cd機走了過去。
剛剛伸手過去,安靜的cd機突然開始有了一陣的噪音,黎慕晨眉頭僅是一皺,一陣細細柔柔的女人聲音就突然從裡面傳了出來:
“二零零九年十一月九日。終於鼓起了勇氣,在這裡繼續我的日記,因為我發現我懷孕了,妊娠期三十三天。呵呵,醫生卻說我不能做流產,否則可能會這一輩子都不能夠再生小孩子了,我只好對醫生說我會好好考慮。晚上在老宅子吃飯的時候,我沒能忍住噁心,嘔吐的時候被慧姨看出了端倪,跑出去告訴了爺爺和爸媽,看著他們臉上欣喜又雀躍的表情,我的內心卻如被撕裂開了一樣的疼痛。如果他們知道,我肚子裡的孩子其實並不是阿晨的,他們會拿怎樣的一幅態度來面對我呢?”
黎慕晨兩隻手垂在身側,無聲攥成了拳,牙根不自覺的緊咬。
吳曦文死後,他曾拿這個唱片放過幾次,但每次都是放了一首歌就關掉了,沒想到這後面,竟然是她的錄音日記!
隔了幾秒種後,吳曦文的聲音從cd機裡緩慢的再度傳了出來:
“二零一零年一月三日。醫生說我的孩子發育的很好,三個月的危險期已經安全度過了。我哭了,爸媽他們都以為我是太開心了,其實我只是自責和痛苦,因為這個孩子,在它存在於我體內的第一秒起,我就恨到恨不得想要殺死它!如果婚禮的那天,我沒有因為阿琛認不出我而難過的逃婚跑了出去,也許我就不會遇到那一群流浪漢,那個痛苦的噩夢也許永遠也不會降臨在我的身上……可是,在這個世界上,從來都沒有後悔藥。”
“二零一零年二月一日。今天體檢的時候,阿晨從醫生那得知我的身體狀況,開始寸步不離我的身邊,我知道他是怕我做傻事……今天回老宅子和阿琛又見面了,我站在他面前,坦然的叫他小叔,他卻依然還是一副狂拽的樣子,只對著我虛虛點了個頭,就拿著車鑰匙又走出去了。媽看到後安慰我說,阿琛對誰都是這樣子,讓我不要往心裡去。我笑了笑,原來從始至終,我在他心底,真的只是一個素昧謀面的大嫂吧?”
“二零零一年三月四日。下午在老宅子的時候,我看阿琛沒有在家,就想跑去樓上,將之前曾偷偷夾在他研究生課本里的一張書籤給拿回來。正在翻閱書櫃的時候,不料阿晨突然上樓來找我,嚇得我趕緊就走了出去。還好沒有露出破綻,也沒有被他發現,雖然我不愛他,但我也不想讓他為我而難過。”
“二零一零年三月二十一日。做產檢的時候,醫生指著電腦螢幕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