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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擱下茶盅,“不胡扯八道如何能讓你笑?這幾日臉色那麼難看,你難受,弄得我們一個個也難受。玉兒,何必和自己過不去?明明惦記著人家,心事重重的樣子,為什麼不去看一眼呢?”

我低著頭沒有吭聲。心硯挑起簾子,進來回道:“玉娘,霍將軍府上的管家想見你。”

紅姑立即道:“快請進來。”她站起身,向外行去,“和事佬來了,我也鬆口氣了。再這麼壓抑下去,你們二位挺得住,我卻挺不住了。”

陳叔一進來,二話不說,就要給我下跪,不好去攙扶他,我只能跳著閃避開,“陳叔,你有話好好說。這個樣子我可受不住。”

陳叔仍是跪了下來,面容灰暗,像是一夜未睡,“玉姑娘,當時石舫的孟九爺上門問我關於姑娘的事情,一連跑了三趟,都是我把他擋了回去,也的確……的確給了對方臉色看。少爺雖命人扣下了馬車行的車伕,又封鎖了涼州客棧的訊息,但只吩咐我不許洩漏你的行蹤,卻絕對沒有讓我為難孟九爺。少爺為人心高氣傲,又是個護短的人,根本不屑解釋,也不願辯白。老奴卻不能眼看著你們二人因為我當日行事差池而逐漸生分。”

我一口氣堵在心頭,艱澀地問:“陳叔,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我們如今這般的局面就是你希望去病得到的快樂嗎?”

陳叔默默無言,一轉身子朝我磕了三個頭,我雖然盡力閃避,仍然受了他一個,“你起來吧!事已至此,我還能如何?不管打罰都挽不回什麼。你若想說話,就起來說,我沒那習慣聽一個跪著的人說話。”

陳叔仍然跪著沒有動,半天都一句話沒有,我納悶地盯著他,他卻避開了我的視線,似乎正在會聚勇氣,方可說出下面的話,“少爺昨日早上出去騎馬,突然摔下了馬,至今昏迷未醒。”

話裡的內容太過詭異,我聽到了,心卻好像拒絕接受,明白不過來,“什麼?你說什麼?”

陳叔穩著聲音說:“宮裡的太醫已經換了好幾撥,卻依舊束手無策。平日一個個都是一副扁鵲再生的樣子,爭起名頭來互不相讓,可真有了病,一個兩個又都你推著我,我推著你。宮裡已經亂哄哄一片,皇上氣怒之下,只想把那幫廢物點心們都殺了才解恨。若殺了他們能叫醒少爺,砍上一百個腦袋也沒什麼,只是現在還得靠著他們救命。”

我終於聽懂了幾分他的話,剎那間仿若天塌了下來,震驚慌亂懼怕後悔諸般情緒翻滾在心間,顧不上理他,抬腳就向外衝去。陳叔趕在我身後,一連聲地叫:“玉姑娘,你慢一點,還有話沒有說完。”

看到門口停的馬車正好是霍府的,隔著老遠,我已經腳下使力,縱躍上了馬車,“立即回府。”遠處陳叔大叫道:“等一下。”車伕遲疑著沒有動,我搶過馬鞭想要自己驅車,陳叔嚷著:“玉姑娘,我的話還沒有說完,聽聞石舫的孟九爺懂醫術,我的意思是……”

我這才明白他先前為何不直接告訴我霍去病生病的事情,而是又跪又磕頭地道歉,原來還有這麼一層原因。

陳叔跑到馬車前,一面喘著氣,一面說:“請大夫不同別的,即使強請了來,人家若不肯盡心看,一切也是枉然。我知道以姑娘的性子,肯定討厭我這樣繞著彎子說話,可我也是真的覺得羞愧,不把話說清楚,實在難開口。如果孟九爺能把少爺看好,他就是要我的腦袋賠罪,我絕不眨一下眼睛。”

我氣道:“你太小看九爺了!”心裡火燒一般地想見去病,卻只能強壓下去,把鞭子遞迴給車伕,“去石府。”

陳叔立即道:“那我先回去等著你們。”

九爺正在案前看書,抬頭看到我時,手中的竹簡失手摔到地上。他一臉不能相信的驚喜,黑寶石般的眸子光彩熠熠,“玉兒,我等了很久,你終於肯主動再走進竹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