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的那些事太複雜了,一言兩語說不清楚,霎時間,我也不知道從何說起。”
當談到這個問題的時候,原本就有點醉的陳威廉更加做出神志不清的樣子,
吳世道笑了笑,“你好像很固執。”
陳威廉對此並不反對,“這一點,我承認。”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一定有什麼你不願意想起的往事藏在你的心間,才使你變成今天的樣子。”
“就算是吧。”陳威廉喝了口茶,又說道,“如果歲月不能讓我們忘卻那些我們需要忘卻的,那麼我們又從哪裡去尋找歲月的意義呢?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最重要是要讓自己開心,不是嗎?”
斟酌了一番之後,吳世道最終還是說道:“有沒有想過自己現在其實是在做一種非常不負責任的逃避?如果保持這種心態,你這一生恐怕都不能對任何事有著長久的堅持吧?”
吳世道對於陌生人一向溫文爾雅,謙讓有加,但是這一次卻顯得有點咄咄逼人了。之所以會這樣,是因為在他的心裡已經不再把眼前這個年輕人當成是陌生人了。
人與人之間就是這樣,有些人即使相處一輩子,也覺得陌生不已,似乎只要分開三分鐘必要將這人忘得一乾二淨,毫無印象了。有些人只是相處三分鐘,便已經覺得彷彿多年老友,即使相隔多年,再重聚時,依然刻骨銘心,這便是所謂的緣分了。
吳世道這樣直接地質問讓陳威廉小小地吃了一驚,他沒有想到剛剛認識,還不大熟悉的吳世道會跟自己說這種話,不過他並沒有顯得尷尬,彷彿已經聽多了這樣的責問,“怎麼去稱呼我的這種行為並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我現在過得很開心。而至於責任的話,我對於這個詞已經沒有什麼感覺,我想我已經沒有興趣再去討論這方面的話題了。”
良久,吳世道都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望著陳威廉,直到陳威廉忍不住發問道:“你是不是有什麼話想說?”
吳世道這時才開口問道:“你真的開心嗎?”
陳威廉很想瀟灑地笑笑,說:“當然。”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這平素揮灑自如的話,今天卻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或許,是吳世道的目光過於沉重,使他不敢輕易說出這樣的話。又或許,是他自己事實上對這句話並不是那麼肯定。
陳威廉稍顯侷促地搖擺了一下腦袋,然後又撥了撥茶杯,四處胡亂地張望了一陣之後,才說道:“看來,你是一定想要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對嗎?”
吳世道點點頭,“當然,這是我贏來的賭注,我沒有道理放棄。”
“好吧。”陳威廉沉默了一陣,終於開口說道,“三年了,也是時候找個人傾訴一下了。不過,你不要嫌我的故事老套。”
“這點你不用擔心,我看過的故事太多了,所以對我來說,世上已經沒有什麼新鮮的故事了。”吳世道笑笑,說道。
第九節 酒杯理論
在答應講述自己的故事之後,陳威廉又按著自己的額頭,好好想了一陣之後,才說道:“其實要說起來,事情也很簡單。我出生在香港,我的父親是個古董商人,在我生下來不到三個月,我們就舉家移民美國。在美國,我的父親也是經營珠寶和古董的。所以我從小就滿眼都只看到古董和珠寶,而我自己對這種東西也有著天生的興趣和天賦。所以,我從小性格就比較孤僻,不喜歡和別人孩子玩,只喜歡一個人鑽在古董堆裡。”
“後來在我上中學的時候,我認識了一個農場主的女兒。她叫莉莎,俄羅斯後裔,鼻子高高的,個子也高高的,面板很白。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很喜歡跟我交往。一到週末,就騎著腳踏車來叫我去她家騎馬。我剛開始的時候,其實不是很喜歡她,因為她太高了,但是後來不知道為什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