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入眼中。只見山間雲低霧濃,煙雲飄渺、勁松青翠,說不出的空靈清逸,不覺精神大振,忙叫接引弟子去通傳師父。
兩人一路快走,只盼快快見到自己的師父、師兄弟們。還未到金頂上,方絮便忍不住一聲清嘯,拉起霍行止的袖子奔了進去。直到了風陵師太面前,跪下拜道:“弟子參見師父。”這一聲叫得又響亮又整齊,是他們二人心情激盪的緣故。
這風陵師太約莫三十五六的年紀,眼角已長出了細細皺紋,一副莊嚴溫和的模樣,見到心愛的兩個弟子,不禁微笑道:“此番下山歷練如何,路上可有甚麼見聞嗎?”
霍行止與方絮在路途之中,早已商量好如何回稟師父。於是便將路途中如何韃子將軍、如何去了梅家祝壽、如何被梅家仇敵暗算、方絮如何中毒、又如何得完顏銀貞救助之事全部一一道來。只是到了完顏銀貞和霍行止關係這一節略去不提。
風陵師太微笑道:“卻也是難為你們了。”又嘆道:“我那時見到梅夫人,她便是個可憐的小姑娘!”風陵師太極念舊情,以是還稱呼完顏銀貞為梅夫人。
霍、方二人各有心事,不欲接話,卻又聽風陵師太撥動指間的掌門鐵指環,緩聲道:“你們這一趟下山,該見識的也都見識過了。江湖險惡,武林中更是人心莫測,你二人是我最得意的弟子,卻又是否能繼承為師的衣缽呢?”
霍行止與方絮皆是一驚,齊聲道:“弟子不敢。”
風陵師太道:“為師生平有兩大心願,第一件是驅除蒙古韃子,光復我漢人河山;第二件便是教峨眉武功領袖群倫。”
方絮道:“師父武功高絕,自然可以教峨嵋領袖群倫。”她這話答得乾脆爽快、絲毫不見扭捏之情,是因為她真覺得師父的武功極為高妙;況且風陵師太將她帶大,便同她母親一般,試問哪個孩子不覺得自己的媽媽是天底下最厲害的呢?
風陵師太自然知道方絮乃是真心,苦笑道:“你師祖從前有個稱號,叫做‘小東邪’,說的不僅是她性子天真可愛、疏放不羈,便如同她外祖一般,更是說她的武學如同當年黃藥師一般博大精深、集諸大家之所成。只是我拜她為師已晚,天資更加愚鈍,難以將峨嵋武學發揚光大,何談甚麼領袖群倫?”
霍行止驚覺師父言語之中的懊喪之意,便道:“想那武當張真人如今武功冠絕群雄,他也是三四十歲才領悟到武學的奧妙;師祖也是四十歲才頓悟道法自然,創立峨嵋。師父今年遠不到四十,何需擔心?”
風陵師太搖頭道:“你無需寬慰我。為師既說出這番話,自然是有緣故的。自今日始,為師就教你們峨嵋上乘武學,你們兩人需得閉關三年,勤學苦練,以圖光大峨嵋。”
風陵師太將他二人分開教授,方絮留在金頂,霍行止則去了萬佛頂。方絮雖不能見霍行止一面,但心中知道自己與他一道學藝,便已心滿意足。她心中不想輸半分給霍行止,只怕他瞧不起自己,有時想起那日風陵師太“光大峨嵋”的話語,不禁更加勤奮刻苦,加之她天資極高,武學大有進益。
霍行止卻是念及那紫衫女子的盈盈一笑,那雙星辰般的眼眸便也含著笑意時常進入他的夢中。雪白的帕子被端端正正、一塵不染地裝在盒子裡,只盼有一天能親手還給她。
寒來暑往,冬去春來,夏盛秋枯,金頂之上的花開了又謝、謝了又開,只是那蒼松依舊青翠欲滴,雲海依舊飄渺,轉瞬便是三年過去了。
那一日,方絮正歸納吐息,練到最後大關,只覺脖頸、心腹之中灼熱難耐,面板焦灼,如自焚一般,但瞬息之後體內的峨嵋九陽功迴圈全身,直至四肢百骸無不感到內力充沛,遍是暖洋洋之意。她隨意一指,體內真氣激出,面前矮几上便隔空深深刻上她的指痕。這便正是峨嵋九陽功的最高境界。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