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如淵聲音威嚴,“鄭愛卿的意思是,璉太妃對先皇不忠嗎?”
鄭毅全身一顫,“臣不敢,臣只是猜測,或許寧采女認為寧夫人之瘋與璉太妃有關,是以,才汙了璉太妃的畫像。”
墨如淵眼中的墨色更濃,“鄭愛卿認為,寧采女該當何罪?”
“臣認為,該斬。”
墨如淵一拂衣袖,“放肆。寧采女的父親乃是正一品太傅,一生忠良。”
“臣也定當為了聖上萬死不辭。”
她抬起頭,看著他微顫的身子,就算她死了,以爹爹對大墨的忠心,他也不會反,而鄭毅則完全變成墨如淵的人,他現在正需要人的支援,一個鄭毅表明心態以後,不知道有多少舉棋不定的人會做出選擇。
寧蔓磕頭道,“罪女自知罪該萬死,請聖上責罰。”
墨如淵盯著寧蔓瘦弱的身子,拳頭在袖子裡緊了又緊,終於,他還是開了口,“竟然此案已無疑點,就依鄭愛卿所言,罪女寧蔓,三日後處斬。”
說罷,轉身進了凌墨殿。
寧蔓與鄭毅皆道,“謝聖上。”
昏暗的凌墨殿並未點燈,傳出墨如淵冰冷的聲音,“鄭愛卿,寧采女乃是寧太傅之女,罪已定,若是鄭愛卿敢在牢房對她動用私刑,朕……定不輕饒。”
鄭毅的身體顫了顫,“是。”
死牢裡,光線昏暗,空氣中大股黴味,寧蔓躺在乾草堆上,瑟瑟發抖,像是一隻受傷的小獸,她的衣服全溼,緊緊的貼在身上,被獄卒打傷的手臂,正在發炎。
她嘴唇發白,眼神卻很堅定,三天,只要熬過三天,那麼她的生死便會明瞭。
獄卒瞧著鐵門,不耐煩道,“吃飯了。”
一個硬饅頭,一碗清水被遞了進來,寧蔓艱難地爬過去,拿著饅頭背對獄卒便狼吞虎嚥起來,似是噎住了,她捂著胸口猛烈咳嗽著,又猛灌了一口水,終是順了順胸口活了過來。
獄卒笑得詭異,看著她吃下饅頭喝下清水以後,便離開了。
寧蔓看著身前的一灘清水和饅頭碎屑,她冷笑,只要她的頭還在脖子上面長著,便有人不安心。
她拿著饅頭碎屑,放在牢房腳的一個小洞邊上,不一會兒,一隻老鼠便躥了出來,它嗅了嗅饅頭,便咀嚼起來,慢慢地,老鼠越來越多,寧蔓嘴角勾笑,要她死,沒那麼容易。
她咬住自己的手腕,眉頭一皺,腥甜的液體便滑入她的喉嚨。
三天,地獄般的日子三天終於過去了。
寧蔓躺在乾草堆上,已經奄奄一息。
獄卒便開牢門邊說,“最近怎麼回事,死牢裡的死老鼠可多了。”
另一個拿著枷鎖,“誰知道,住在這麼個鬼地方,連老鼠都受不了,更何況是人。”
獄卒探了探寧蔓的鼻息,“她呼吸孱弱,快要死了。”
另一個獄卒依舊為她上了枷鎖,“快死了又如何,這是聖上親自下旨處死的犯人,就算斷了氣,也要往斷頭臺上送。”
她由兩名獄卒押著,艱難地朝著囚車而去,押上囚車以後,便是遊街示眾,游完街,差不多也該到午時三刻了。
不停有爛菜葉和雞蛋朝著她扔來,她的眼無力地睜著,看著人們憤恨的眼神,聽著別人最毒的咒罵。她嘴角勾笑,如今她成了大墨的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遠遠的樓臺上面,一襲紅衣男子迎風站著,他眺望的方向正是她的囚車,寧蔓又是一笑,他好像對她深惡痛絕,看了她被斬首以後,會不會覺得大快人心?
墨晟熠一身便裝,他盯著她,可是她卻看著遠方,他順著她的目光而去,心裡猛然一沉,為何此人的身影如此像一個人,他不是死了嗎?
只是霎那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