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蘭茹愕然回頭,果然見宋修正遠遠走來。 她急忙收斂臉上的表情,眼裡帶上似水柔情。 “參見皇上。” 她壓住心裡的慌亂,主動迎上去,微微福身,臉側出好看的角度。 這麼遠,她也不知道宋修聽到多少,只能裝得若無其事。 “皇上,真巧,沒想到您也來逛御花園了。” “看摺子累了,朕出來散散心。”宋修語氣沒什麼異樣,眼神彷彿不經意掃過林若煙臉上的紅腫。 林若煙卻未說話,表情中透出一抹倔強。 她身後的墨雨眼裡閃過掙扎,一雙手死死地攪在一起。 眾人心思各異,宋修回頭看向謝蘭茹,“蘭茹,和惠嬪聊什麼呢?這麼開心?” 林若煙眼中閃過失望,表情也帶上嘲弄。 見宋修沒追究,謝蘭茹心裡鬆了一口氣,笑道:“左右不過是些女兒家的閒話,哪裡入得了皇上的耳朵。” “不過剛才惠嬪不小心摔了一跤,臣妾正和惠嬪說讓她回宮好生好養呢。” “哦?”宋修彷彿才注意到林若煙,隨口問道:“惠嬪怎生這般不小心?” “是啊。”謝蘭茹得意又輕蔑地瞟了林若煙一眼,挽上宋修的手臂嬌聲道:“可不是,看得臣妾都心疼了呢。” 宋修沒拒絕謝蘭茹,反而親暱地捏了捏她的鼻尖,“還是你最心善。” 瞬間,林若煙搖搖欲墜。 她目光悽楚地看向宋修,宋修卻皺緊了眉頭。 他真是厭煩了林若煙一副他需得時時依著她,順著她,主動把她想要之物捧到她面前的樣子。 他是皇帝,是九五至尊,憑什麼林若煙覺得他該向她俯首? 思及此,宋修臉上的笑滲出些許冷意,“惠嬪,既然受了傷,還是早些回去歇息,免得不小心傷上加傷。” 一席話,讓林若煙的臉又白了白。 她極力平穩的聲音透出苦澀,“是,臣妾遵命。” 她起身,挺直了背,轉身。 墨雨忍不住把目光偏向她,卻對上一雙淒涼、哀傷的眼眸。 這一刻,墨雨心臟生疼,同時湧上無盡憐惜。 “皇上!” 墨雨忽地跪地,但跪地的下一秒後悔就湧上她的心頭。 可宋修的目光已然轉向她,謝蘭茹深藏殺意的目光更讓她如芒在背。 她緊張地吞了吞口水,事已至此,她只得視死如歸道:“啟稟皇上,我家娘娘根本不是摔的,而是被貴妃的貼身宮女秋蘭掌摑受傷!” “皇上,我家娘娘性子柔和,不善與人爭辯,竟被一介宮人欺在頭上,還望皇上為我家娘娘做主啊!” 話落,墨雨緊緊伏在地上,放在地上的兩隻手止不住地顫抖。 她也不知道怎麼了,明明她最是膽小,剛才竟衝動地衝了出來。 許是娘娘太過委屈,她無法再袖手旁觀。 這一變故,林若煙遠去的步子也頓下,回頭凝望著宋修。 宋修輕笑,“你可知你在說什麼?” 謝蘭茹有些緊張,秋蘭更是有些白了臉。 往日她們的確對林若煙諸多欺凌,但從未鬧到宋修面前。 雖然林若煙失寵,但到底他們不佔理。 而且,宋修與林若煙的過往的確無人可比,她們也摸不準宋修的想法。 見宋修問話,墨雨穩了穩心神繼續道:“回皇上,奴婢所言句句屬實!” “蘭茹,這小宮女所言當真?”宋修目光挪向謝蘭茹,眼中的神色讓人看不清。 “皇上,自是這小宮女胡言亂語。”謝蘭茹嬌笑,拉著宋修的袖子撒嬌道:“秋蘭是臣妾的陪嫁丫頭,什麼性子臣妾最是清楚。她一向良善,怎會與人動手,何況還是與主子動手。” 說著,她含著冷光的雙眼看向地上的墨雨,“誰知道這小宮女哪來的膽子攀咬臣妾,皇上定要為臣妾做主啊!” 墨雨沒想到謝蘭茹竟是這般顛倒黑白,但她頭埋在地上,根本看不清主子們的臉色。 “惠嬪,莫不真是你指使你的小宮女陷害蘭茹?”宋修略有深意地看向林若煙,語氣平靜道。 墨雨多麼希望林若煙能辯解一回,並不斷在心裡祈禱。 然而,林若煙雙唇緊抿,眼神與宋修在空中發生了激烈的碰撞。 此刻其餘人好像都成為了她們背景板。 就在時間一點一滴流逝時,林若煙終於開口。 “臣妾無話可說。” 冷嘲的語氣,倔強的表情,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