勘輿營隨船一起走,比陳道、蘇昊等人騎馬要慢得多。蘇昊整整等了半個月,勘輿營的一行才到達重慶,住進了陳道事先安排好的客棧裡。
蘇昊現在已經知道了,保寧客棧的確是兵部設在重慶的秘密聯絡點,是接待秘密出行的兵部官員的地方。米大廚是客棧裡的主事人,也掛著一個六品的百戶銜,與蘇昊的品級相同。由於保寧客棧的特殊性質,勘輿營大隊人馬到來後,陳道沒有讓他們住進保寧客棧,而是另外給他們找了一家名叫朝天的客棧,其名字的由來,大致是因為客棧離朝天驛館距離不遠吧。
陳道讓當地人去與朝天客棧接恰,包下了整個客棧,供勘輿營住宿。根據事先約好的說法,勘輿營一行扮成了客商的模樣,繡娘們則扮成商人的家眷,看起來倒也有幾分神似。客棧的掌櫃拿到了豐厚的店錢,得到了指令是不許他隨便在外面亂講話,至於理由嘛,自然就是事關商業秘密,這也是說得過去的。
「大家一路辛苦了吧。」蘇昊隨著陳道來到朝天客棧,對自己計程車兵們問候道。
「過去光聽先生說,蜀道之難,難於上青天,孃的,現在老子算是見識過了。」士兵熊民範大大咧咧地說道。勘輿營在募兵的時候就要求所有計程車兵都必須是識文斷字的,所以這些人多少都知道一些典故。
「熊老二,你看清楚是跟誰說話,還滿口老子,你想當誰的老子?」小旗官何本澄呵呵笑著對熊民範提醒道。
「蘇百戶恕罪,我老熊是說慣了,可沒有對你不敬的意思啊。」熊民範這才意識到自己是在對上司說話,連忙恭敬地致歉。
蘇昊拍拍熊民範的肩膀,說道:「無妨,有些口頭禪也是正常。熊老二,如果讓你現在翻山越嶺去做勘測,你還能走得動嗎?」
熊民範拍著胸脯道:「沒問題,養兵千日,用兵一時。吃了這幾個月的大米飯,總得幹點事吧?不過,蘇百戶,咱們不是要去雲南嗎,這裡離雲南還差著幾千里吧?」
蘇昊道:「此處的確不是雲南,不過,咱們可能要在這裡呆一段時間,幫著重慶衛測一測周邊的地圖,這也算是兵部對咱們的考驗吧。」
「我倒是無所謂。」熊民範道,「我老熊當兵圖的是有飯吃,只要管飯,在哪不是當兵?」
蘇昊道:「呵呵,你能這樣想就好。這幾日大家好好休息,過幾日我們就要開始幹活了。」
蘇昊到每個小旗都走了一遍,給大家吹了吹風,最後,他拉著郝彤和鄧奎來到一間屋子裡,向他們詳細介紹了有關楊應龍和兵部密令的事情。郝彤、鄧奎二人聽罷,面面相覷,都覺得大出意料。
「這種平叛的作戰,最怕的就是地形不熟。當年鄧大人在銅鼓石平定李大鑾之亂,起初就因為地形不熟而吃了虧。後來鄧大人派出斥候以商人為名,混入銅鼓石,摸清了地形,這才一舉平定了叛亂。」郝彤向蘇昊訴說著舊事。
蘇昊道:「我們現在要做的,也是這樣一件事。兵部希望咱們能夠摸清播州一帶的地形,繪製成圖本,以便未來進剿。給咱們的時間是半年,看來,咱們要在重慶呆上一段時日了。」
鄧奎道:「此事不知鄧大人知曉否?塗先生還一直等著咱們去測繪雲南的地圖呢。」
蘇昊道:「我估計兵部會向鄧大人說清楚的,與雲南邊境的形勢相比,播州的形勢更為險峻啊。」
郝彤皺著眉頭道:「測繪地圖,是勘輿營的本份,充其量大家只是辛苦一些,多花點時間,總是能夠測繪出來的。我擔心的是當地聚居的土人會對咱們勘輿營不利,此外,聽說楊應龍其人甚是多疑,若是咱們勘輿營的行蹤被他察覺,他恐怕不會輕易放過的。」
蘇昊道:「此事我這些天已經考慮過了。土人方面,倒也好辦,咱們就說是販賣貨物的商人,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