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尊泥像,甚是可怖。 泥像雙眸陰騭,全是眼白,沒有一點眼珠。 它的嘴巴裂開至腮處,雕有幾顆外露的獠牙。 倦天涯腦子“嗡”的一聲炸響,這神像和他在天南鎮荒宅看到的一模一樣,只是材質不同而已。 龍無豔看到這尊神像,鳳目圓瞪,櫻桃般的小嘴微微張開,臉上的肌肉在這一刻僵住了。 她的眼神充滿了疑惑和驚訝,眉頭緊鎖。 她蔥白的玉手,不自覺地抬起,指向了廟裡那讓她感到詫異的神像。 “這是……何方妖怪,值得人們祭祀?” 她喃喃道,不過隨後像是想起了什麼。 “難怪建在這深山野嶺之中,原來是淫祀。 非其所祭而祭之,見不得人的東西。” 倦天涯登時心下了然:在天南鎮,這邪像同樣是建在荒山野嶺中。 無他,只因它見不得,非是祀典之內的神只。 所以,他也認不得這是何方“神聖”,龍無豔亦然。 “龍姑娘,你看這地上有血跡,像是打鬥的痕跡……” 倦天涯雙眉一蹙,俯下身子,用右食指輕輕沾了沾地上早已乾涸的褐色血跡。 “還真的是血跡,該不會是沈家主的血?”龍無豔訝然道。 “你還記得沈家主的死狀嗎?屍體乾癟,膚色蒼白如紙,是不是很像被人吸乾血的樣子……” 倦天涯眉頭緊蹙,分析道。 原來這越州城的命案,還真的和天神教脫不了干係。 風,呼呼的吹。 早已破敗不堪的窗,“吱呀吱呀”的叫。 倦天涯一個激靈,下意識地往龍無豔身上靠。 “怎麼了,就這點鬼東西把你嚇成了這樣?” 龍無豔嘴角扯出一個輕微的弧度,一雙鳳目眼角微微斜向上一挑。 她饒有興致地望著倦天涯,雙眸之中充滿了挑釁。 “龍姑娘,你有所不知。 我在中原湘州的一個山莊,曾見過數以百計具像沈家主那樣的屍體。 而那些屍體,就擺在和這一模一樣的邪像之前。” 倦天涯指了指廟中的泥像。 “這麼說,你之前見過這邪像?” “對,它據說是天神教的信仰,就發源於南荒。 他們還有一種很邪乎的召喚術,貌似可以召喚出真正的……” 倦天涯想起了在天南鎮雁回峰的那一幕,一股涼氣自腳底竄到了天靈蓋。 如果當初不是有那把詭異的殘劍,他怕是早就和沈風一樣的下場。 至於這泥像是如何吸血的,他不得而知。 但他猜測,和那詭異的巫術多半脫不了干係。 “哼,這等邪物,不能留於世間。” 就在此時,龍無豔陡然靈力爆提,對著泥像就是一掌。 “轟……” 一道半丈大的掌印,重重地擊在了泥塑的邪像之上。 漫天塵土中,只見那邪像支離破碎,分崩離析。 “這泥像也毀了,我們是否應該繼續北上尋妖了?”龍無豔道。 “等等,你看這個地方,是不是很乾淨,像是平時有人住的模樣?” 倦天涯指著廟中的一個角落。 那裡鋪著幾根平整的木板,纖塵不染,極為乾淨,不似其他的地方那般骯髒,佈滿了灰塵。 “你別說,還真的是。所以說,這鬿妖平時就住這裡?” “八九不離十了,這裡不僅是廟,還是它的家!!!” 天神教,不但有人族的弟子,還有妖族的弟子。 它到底是個怎樣的教派?而他們信仰的,究竟是怎樣的一個存在? “那鬿妖不在這裡,會去了哪裡呢?”龍無豔雙眉緊蹙,一臉的困惑。 “我感覺這裡就是它的老巢了,再北上估計意義不大了。 不如我們就在此處找個地方埋伏,守株待兔如何?”倦天涯道。 “甚好。”龍無豔點了點頭。 兩人繞著古廟走了一圈,終於在古廟的後方找到了一處藏身的好地方。 這是一處小灌木叢,四周都長滿了大大小小的荊棘。 而且從這個角度,還可以看到廟裡的情況。 只要那鬿妖一回來,便可第一時間發現。 “龍姑娘,你先睡吧,熬夜對女子來說可不好。我們輪流來值班,等我困了再叫醒你。” 倦天涯道。 他做好了打持久戰的準備。 “看不出來,你還挺懂憐香惜玉的。” 龍無豔微微一笑,一雙鳳目,帶著三分威嚴,三分魅惑,以及四分風情。 “那我就不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