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回到長壽谷,眾人皆喜。
鬼方夏緊握手中那根通體漆黑的法杖,呢喃著一段古老而晦澀難懂的咒語:
“吉日兮良辰,穆將愉兮上皇……”(注1)
就在他念出最後一個字時,黑杖紅芒大盛,散發出神秘的氣息。
與此同時,天空中的烏雲,仿若被一隻無形巨手攪動,開始劇烈地翻滾起來。
陣陣陰風,如潮水般不斷湧進長壽谷,似乎要將這裡的一切都籠罩。
這股陰風,攜帶著古老的氣息,令人不禁憶起那些早已塵封的時代與傳說。
間中,似乎還夾雜著隱隱約約的呢喃。
那呢喃,有對過往的緬懷,有對鬼神的敬仰,有對天地的敬畏。
穿越了無盡的歲月,跨越了無垠的空間,悠悠而來,蕩人心神。
而位於村子正中央的那棵發光奇樹,此時亦有驚人之變化。
原本平穩的樹冠,開始劇烈顫動。
樹上閃爍的光芒,愈加耀眼奪目,宛如掛滿了無數明亮的燈籠。
漸漸地,四周開始泛起若有若無的猩紅血氣,絲絲縷縷,如輕煙般嫋娜升起。
眨眼間,猩紅詭氣迅速淹沒了整個世界,天地之間一片赤紅。
那瀰漫開來的詭氣,在鬼方夏黑杖的牽引下,緩緩流動著,最終凝聚成一個龐大無比的半球形狀。
宛如一隻倒扣在大地上的巨碗,將整個村莊嚴密地包裹其中。
就在此時,詭異的一幕發生了。
原本耀眼奪目的紅光,竟漸漸黯淡下去,直至完全消失不見。
取而代之的,則是山谷內愈發濃烈的白色霧氣,
它們如同一條條輕柔的絲帶,悠悠然地盤旋在長壽谷的每一個角落。
若是有人站立在那個“透明”的紅圈之外,向裡張望。
就會驚訝地發現,這裡除了白茫茫的濃霧之外,就是一處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山谷。
陣法告成,村人高懸之心終落。
其間眾人,皆對鬼方夏流露出崇敬之情,目光中滿是讚賞與欽佩。
更有甚者,激動地為其搖旗吶喊助威。
“大祭司英明神武!”
“有大祭司在,吾等無憂矣!”
“大祭司之能,猶如天神降臨!”
眾人的讚譽之聲此起彼伏,如潮水般湧向鬼方夏。
然而,站在一旁的鬼方有情,卻心如刀絞般痛苦不堪。
他始終固執得認為,大祭司的位置本應是他的。
受到眾人的擁簇,也理應是他,而不是鬼方夏。
望著鬼方夏備受尊崇,無限風光。
一股難以抑制的強烈妒忌,如洶湧澎湃的浪潮般向他襲來,轉瞬間將其徹底淹沒。
只見他雙眼圓睜,似有火噴出。
因極度憤怒,呼吸變得急促,胸口也不停起伏。
不知何時,一抹淡淡的黑氣,神不知鬼不覺的沒入他的眸子。
那股黑氣似乎具有安神的作用,將他激動的情緒安撫了下去。
此時,月懸中天。
村民如釋重負,紛紛散去,各回各家。
沒過一會兒,家家戶戶都陸續點起了蠟燭,明黃的燭光照出窗外,透著幾許溫暖。
時不時還會傳來一兩句狗叫,述說著此刻的溫馨。
一抹銀白的月光,冷冷地從蒼穹灑落。
周圍群山的輪廓,若隱若現。
入夜後,這方世界反而變得更為明亮。
這裡黑白顛倒,彷彿是對這個世道無情的嘲諷。
眾人已經走得七七八八,唯獨只剩下鬼方勇,鬼方有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