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江南道溫詞,敢問姑娘芳名?”
“梅香島,蘇婉兮。”
蘇婉兮心跳加速,慢慢抬眼看向余光中那一襲白影,輪廓逐漸清晰。
堂內木椅上坐著一個身著白羽流光雲錦緞的少年,一雙丹鳳眼明眸閃閃和少時一樣,沒有改變,溫潤儒雅謙虛有禮的氣質依然如當年,只是面色有些許蒼白。
溫詞咳嗽了幾許,他看著眼前這個身著翠微色上衫清冷出塵的女子,一雙眼眸含著暖春之水,柔和沉靜,這女醫氣質絕佳,即使面上帶著一絲薄薄面紗,依然能隱約看出她出塵絕豔的面容。
二人於堂內目光相撞,面面行禮,蘇婉兮這驚鴻一瞥直接撞進了溫詞的眼中。
溫詞心中道,“面前這人,似是有些許熟悉好像在哪見過?”
蘇婉兮暗暗道,“闊別十八年,再見面,小公子怕是已經認不出我了吧。”她強忍著眼淚在眼中打轉,收回目光,不敢再與他對視,天知道她此時的心有多亂,五味雜陳,甜蜜苦澀。
煙兒進屋後就發現溫詞的膝蓋受傷,已經包紮了一塊白布,她擔憂的立馬跪下問道,“不知主子遭遇了什麼,這傷是怎麼回事。”
溫詞用手撫摸了一下膝蓋道,“昨夜在西坊看望李兄和白兄回來的路上,遇到了花影蘿。”
“又是那個花影蘿,她賊心不死,還惦記您?”
“不是惦記我,是惦記著我們溫家的東西。”
煙兒心疼點頭道,“主子您受傷了,不便移動走路,都讓煙兒來伺候吧。”
溫詞點頭道,“好。”
蘇婉兮還一直僵在原地,只是抬眼細細的看著他說話,她心中已經確定,眼前這個煙兒喚作主子的人,正是當年院子內那個給自己取名小鳳凰的小公子,年紀相仿之餘,眉眼幾乎沒有任何改變,性子還是一如既往的溫和謙虛。
十八年恍如一現,她這個孤女,差點死在當年的那個夜裡,那年冬夜在溫家的院外,她遭遇一群身著黑色盔甲的鐵騎路過,鐵騎所到之處一一踏平,眼看著瘦弱的她就要被踩死於這些鐵騎的馬蹄之下,千鈞一髮,命懸一線之際,她被正途經江南道行醫救世的師父花傾妍所救,帶回了梅香島,給她起了蘇婉兮一名,名為溫婉善良之意,取路漫漫其修遠兮中的兮字,希望她一生能夠太平,擔起懸壺濟世之責,任重道遠。
蘇婉兮還在回憶著當年那夜,溫詞一句話打破她的回憶。
”蘇姑娘,請坐。”溫詞看著她,謙虛有禮道。
蘇婉兮回過神來點點頭,安靜的坐在堂下,院外不時傳來一聲聲白清雪和李無生打鬥的聲音,
“你抓我啊?”
“大冰塊你別躲啊。”
“哎光天化日之下,我就躲就躲,你抓不到我抓不到我。”
溫詞聞聲抬眼看了看院子裡飛來飛去的黑衣青衫身影,他咳嗽了幾聲,搖搖頭笑道,“蘇姑娘別見怪,我這二位兄弟終日打打鬧鬧,我已經習慣了。”
蘇婉兮看著他咳疾的模樣,面色發白,唇色發暗沒有一絲血色,這是終年肺癆所致,她不知這些年他經歷了什麼,不似兒時那般健康活潑。
她壓抑著洶湧澎湃的思念之情,沉穩了幾許,雙眸關切的目光輕聲問道,“你這咳疾是多年了吧。”
溫詞回道,“約莫有十八年了吧。”
煙兒接話道,“是啊,我入府時,我們主子就有了這病。”
蘇婉兮暗暗道,十八年,不多不少,想不到當年隨師父走的太匆匆,來不及與他告別,他之後竟然患上了這樣厲害的肺癆之症。她聽後很是心疼。
這十八年的時間如同沙漏,就橫在這二人的中間,一個在堂前,一個在堂下。隔開了兩段人生。
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