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巴斯蒂安表情一驚，隨後浮現惶恐。 “父、父王……” 再是心裡深沉，他也不過還是一個孩子，此時整個人幾乎被絕望和恐懼籠罩。 艾倫斯語氣沉重地說道：“塞巴斯蒂安，或許這些年我真的看錯了你。” “艾倫斯……” “安吉拉，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但是納撒尼爾也是我們的孩子，他需要公平。” 安吉拉眼神痛苦地合上微張的嘴唇，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好不容易盼回來長子，卻又迎來幼子謀害長子的痛苦真相。 上帝，難道我做錯了什麼嗎？ 她在心中喃喃自問，最終不發一言。 儘管這些年陪伴在她身邊的是塞巴斯蒂安，可她對納撒尼爾的愛不曾少一分。 偏幫誰她都愧對另一個。 “艾倫斯，我知道，我只是覺得其中或許有什麼誤會。塞巴斯蒂安，他怎麼會……”安吉拉後面的話閉合在口中，好一會兒她才繼續說道：“我相信你會給孩子們一個公平。” “放心吧，安吉拉。” 艾倫斯輕輕攬了一下安吉拉，彷彿在給她力量。 安吉拉平復情緒向三人告別，然後離開了這間屋子。 她走後，艾倫斯的目光在姜與樂和塞巴斯蒂安之間流轉，最後停在姜與樂身上。 “納撒尼爾，塞巴斯蒂安交給我，你先好好休息。” “好。” 姜與樂沒什麼異議，他相信艾倫斯會給他一個公正。 不過……這個公正恐怕只會在王城之中。 畢竟艾倫斯再公平又怎麼會希望弒兄的王室醜聞在諾卡帝國成為談資呢。 姜與樂深深地望著他們離開的背影，轉身，僕人會意離開，而他的身影也消失在房間。 …… 隔天用餐時，奢華的餐桌：掩不住傷心、憂愁的安吉拉，神情略微疲憊的艾倫斯，以及唯一若無其事的姜與樂。 三人默默吃著精美的佳餚，只是誰味同嚼蠟，誰從容享受，顯而易見。 “納撒尼爾。”艾倫斯當下刀叉，默聲後開口道：“我們愧對你，竟不知道塞巴斯蒂安對你生出這樣的心思。” “你放心，現在他正在刑室受罰，為他做過的錯事贖罪。” “父王，所以這就是我的公平了嗎？” 艾倫斯被姜與樂的眼神刺痛，眼神一閃，“納撒尼爾，我知道你受委屈了。” “但是塞巴斯蒂安已經付出他應有的代價，你是諾卡帝國未來的王，你要為王室、為諾卡帝國負責。” “弒兄這樣的醜聞，不應該出現在王室中，更不應該出現在你和塞巴斯蒂安之中。” “好，我知道了。” 艾倫斯有些措手不及，他竟沒想到姜與樂這麼輕鬆就被說服。 他有些無措道：“納撒尼爾，你真的……” 姜與樂放下手中的麵包，微微一笑，“畢竟您說的對，身為王子，得為王室考慮。” “納撒尼爾，多謝。” “快，吃飯吧，一會兒還得接受大臣的覲見呢。”安吉拉臉上總算有些許笑容，催促著兩人道。 姜與樂默不作聲繼續吃飯，公平自然得掌握在自己手中。 艾倫斯和安吉拉的選擇他能理解，但不代表他能接受。 不管他們國王、王后的身份還是父母這一角色，在這次事件裡，他們都不可能做到絕對公平。 於公，要杜絕王室醜聞。於私，他們不希望原主喪命，也不會捨得讓塞巴斯蒂安在他們手上喪命。 家庭和睦才是每一個父母的期盼，即使其中或許會委屈某些人。 “我吃飽了。” 姜與樂起身行禮，然後告辭。 “艾倫斯，你說納撒尼爾是不是在心裡怨我們？”安吉拉憂心忡忡。 “安吉拉，換作是你，你會怎樣想？” “我……” “既然我們選擇委屈納撒尼爾，那麼我們就應該接受他的任何指責。”艾倫斯目光深沉地看著姜與樂離開地方向，語氣平靜道：“即使他怨我們，我也會做這樣的選擇，因為這是最好的選擇。” 安吉拉不再言語，機械地咀嚼口中的食物。 …… 姜與樂不斷衝沿途行禮的僕從點頭，進到房間就將僕從打發走，關上門。 他消失在原地，再次出來已經判若兩人，屬於扔進人堆就再難找出來的中年漢子。 他抬眸望了一眼虛空，雙手猛然在空中一撕，一個無盡的黑洞出現在他眼前。 他走進黑洞，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