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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珠看到瘀痕,怒道:「妹妹,我來帶你回家。」

靜珠十分鎮定,[我懂得照顧此事。」

「劉維宗實在大過份,靜珠,我怕你會吃虧,你先跟我回家,我們從長計議,我決不能叫他討了便宜去!」袁智珠怒不可遏。

靜珠忽然應允姐姐說:「明天吧,明天我可以回家了。」

那天晚上,劉維宗又把女人帶回家來。

經過書房,看見妻子一動不動,一尊石像似坐在書房裡聽音樂,半醉的他朝她扮鬼臉,並且向女伴做出猥瑣動作。

可是這次,袁靜珠忽然抬起頭來,對正劉維宗,像是瞪著他。

那女人一驚,退後一步,電光石火間,袁靜珠手中已握著一管小小點三八手槍。

劉維宗只聽得啪一響,像是誰放了一隻小鞭炮,他倒地前猶自喃喃道:「她看不見。」

袁靜珠獲無罪釋放。她作供時說:「我看不見,聽見異響,以為是兇徒入屋,生命受到威脅。」黛玉心理醫生王雲溪聽到這裡。不禁揚起一條眉毛,「她說她是誰?」

那母親嗚咽地答:「〈紅樓夢〉一書中那葬花的林黛玉。」

王雲溪幾乎立刻說「郭太太,我願意診治該病人。」

說得難聽點,這簡直是每個心理醫生夢寐以求做論文的至佳題材。

病人由家長帶進來,她是一個廿歲左右年輕女子,容貌秀麗,神情羞怯,醫生一見便喜歡。

表面上她─點異象都沒有,大眼睛靈動慧頡,可是一開口,醫生便聽出不妥之處。

她竟然說:「醫生,我得早點走,我約了園子裡眾姐姐妹妹、參加詩社,不能遲到」

醫生頷首:「呵,是這樣子,那我想我得陪你回家走一趟。」

在一旁的郭太太聽著,鬆口氣,拭去眼淚,慶幸著名心理醫生王雲溪終於肯答應單獨診治她的女兒。

郭家是城裡數一數二的富戶,家住在山上一憧獨立洋房,園子打理得非常好,一年四季都有不同花卉開放,水不失色,老實說,只有郭家的獨生女才有資格自稱林黛玉,可以找到葬花的地點。

郭淑儀,廿一歲,一次失戀之後,不堪打擊,喜歡閱讀的她心理上鑽牛角尖來逃避現實世界中的失望,已放棄做郭淑儀,她改選林黛玉這個角色扮演。

王雲溪醫生把她的私人電腦帶到郭宅,隨時打人記錄,她答應在郭家住三個個月,分析醫治郭淑儀的心理病,她每日陪病人散步,聽病人傾訴,勸她進食,令她振作。

叫醫生感動的是,社交生活繁忙的郭太太在這段日子內始終未曾遠遊,每日黃昏與醫生談論女兒病情。

這一天,郭太太興醫生坐在園子薔薇架邊說話,郭淑儀在另一角正耐心教鸚鵡吟詩。

「說,說儂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儂知是誰。」

誰知那鳥兒聰穎無比,給她接上去「一朝春盡紅顏老,花落人亡兩不知。」

郭太太聞詩變色,靜靜垂下頭來,神情十分委靡。

醫生無言。

半晌,郭太太問:「醫生,淑儀還有得救嗎?」

醫生咳嗽一聲,「今千金一切正常,健康並無問題,她只是由衷地相信她是林黛玉。」

郭太太掩面而泣,「真可怕,能夠醫治嗎?」

「經過這幾個月的觀察,她暫時似乎不願意自那種心理狀態中走出來。

郭太太捩如雨下:「那意思是,淑儀沒有希望了。」

醫生把手放在鄧太太肩上,溫言安慰:「也許,有一天,當她覺得做郭淑儀不是那麼痛苦沉悶之際,她會願意放棄林黛王身份。」

郭太太瞪大眼「淑儀幼要什麼有什麼,她怎會痛苦?」

醫生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