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兒搖搖頭:“不可能,我拉琴從來沒錯過。”
“您這是京胡,京胡音重,八分的時候用四分之三,您就用了一半。”
老頭兒樂了:“怎麼著,砸場子?”他高興,把琴皮遞給她:“來一段兒給我聽聽?”
霍皙坐在老頭身邊,琴架在腿上:“您是高手,要是不嫌棄我,咱倆一起?”
老頭兒難覓知音,今天倍感意外:“走著!”
霍皙的外公在蘇州是個小有名氣的民間音樂家,拉了半輩子二胡,霍皙耳濡目染多少也能比劃比劃,當年她被許懷勐接走的時候,唯一從家裡帶走的大傢俱,就是這把琴。
一大一小,一老一少,並排坐在湖邊。
趁著暗沉暮色,音符一起,兩把二胡相得益彰,京胡的響,六角的軟,南方的景兒,北京的人,配合的嚴絲合縫,吸引了不少行人。
霍皙靜靜的坐在臺階上,絲毫不感被關注的尷尬。她恬靜微笑,運指嫻熟,一曲畢,老頭兒驚訝問她:“姑娘,南方人?”
只有真正在南方生活過的人,才能把那種情景和意境發揮到極致。
……
宋方淮趴在湖邊的白玉柱子上,嘴裡正含著煙瞅著遠處發呆,他這幾天剛回北京,一茬一茬的朋友太多,天天泡在聲色場上,前一陣子他為了幫一個兄弟的忙,臨時接手了個酒吧,昨天開業,過了一宿。
寧小誠從他身後踱步過來,笑著問:“看什麼呢?”
宋方淮壞笑:“看一姑娘。”
寧小誠順著他的眼睛望過去,確實是個姑娘,細細白白的背影,蝴蝶骨特別美。他說:“嗯,挺漂亮。”
宋方淮眯眼把煙點著了,嘆氣:“這年頭,會拉二胡的姑娘可真不多了。”
現在的姑娘一窩蜂的去彈鋼琴,拉提琴,為了氣質為了美,反倒把這些老祖宗留下的樂器給忘了。
寧小誠問:“怎麼著,這就動心了?”
“呸,我是敬佩,是欣賞。”宋方淮直勾勾盯著人家背影:“你說,她明天還來嗎?”
說話間,那姑娘從湖邊起身離開,寧小誠看見個側臉,一下就樂了。
第33章
“方淮,我記著前一陣子有人給你說媒,誰家閨女來著?”
剛才還說那個姑娘呢,怎麼扯到這兒來了,宋方淮抻了個懶腰,有點莫名其妙:“不知道,我爸跟我提過一嘴,還去家裡看了,好像是他老戰友的閨女,姓霍,提了幾次一直也沒見面,人家不樂意,咱也不能上趕著去,好像……”宋方淮話到一半,點到為止:“還跟你那兄弟沈斯亮扯的不太清楚。”
宋方淮這些年一直在B市,跟他們這幫後勤院裡長大的孩子不熟,彼此聽過對方的名號,但誰也沒見過誰,就算是見過,也是小時候彈玻璃球打彈弓子碰過一面兩面。
宋方淮知道小誠跟沈斯亮好,比自己跟他的關係要好,其實說起來,倆人還是在後來生意上有往來才認識的,宋方淮經朋友介紹把手裡一些閒錢給小誠做個風險投資,說多不多說少不少,見了面一聊天,都是北京長大的爺們兒,很多話題都有共鳴,一來二去的,才算是攢下了交情。
因此,宋方淮也沒把話說的太深。
寧小誠笑笑:“我知道她,確實跟斯亮談了好幾年,後來倆人出了點事兒,她走了,這段時間剛回來,那丫頭,長的漂亮,也有個性。”
宋方淮不太在意:“那我更不摻和了,多漂亮咱也不動心。”
寧小誠忽然轉移話題:“哎,我把剛才拉二胡那姑娘介紹給你怎麼樣?你怎麼謝我?”
宋方淮瞅他一眼:“丫是不是昨晚兒上喝的酒還沒醒呢?”
怎麼胡說八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