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與江至遠共同生了一個女兒,對於曾經的他也是有所瞭解的。
他出身不好,如他自己所說,他就是一個爛人,他的父親當年只是一個混社會的惡棍,他母親出身夜場,直到後來雙雙死於非命。
他的童年最多便是與罪惡打交道,他沒有身份證,沒有戶口本,沒有學歷,成年之後難以找到工作,他唯一有的,就是那張英俊的臉而已。
沒有江瑟之前,他就是一個混混,一無所有,可能有一天會走上父母的老路而已,可是有了江瑟之後,他真的變了一些,他開始積極的尋找工作,卻處處因為身份、學歷的原因碰壁。
他那時充滿了希望,卻又處於絕望,直到有一天他說他要去大賺一筆,將來給女兒最好的東西。
從那以後,他就消失得無影無蹤,數個月不見人影。
“……我那時帶著江瑟,我能怎麼辦呢?我只是個女人,我父母因為我未婚先孕,根本不讓我進家門。”
她那會兒年紀又輕,從來沒有過工作的經歷,性格又柔弱無比,她還想再說話,江至遠卻把玩著火柴盒,冷笑著看她,並沒有因為她的話有絲毫動容的意思。
周惠有些絕望,“昌群脾氣是不好,也打罵江瑟,但他至少給了江瑟一口飯吃,讓她活到十七八歲,你做過什麼呢?”
他收緊了手裡的繩結,對周惠的話充耳不聞,舌尖抵了抵右腮,衝周惠眨了一下眼睛:
“聽說你們要出門旅遊了?”
江至遠手邊擺著手機,手機裡他應該是看到了航班的資訊。
他這樣的眼神令周惠不寒而粟,她曾看過江至遠早年與人打架鬥狠時的神情,打起人來彷彿不要命一般,要將人打死的架勢。
此時他露出的神情,與當年的他一模一樣,不,應該說比當年更危險了一些,他心裡生出了殺意。
“如果你們要是死了,你們猜,要多久才會有人發現你們的屍體呢?”
他說這話時,面帶笑意,甚至一面說著,一面又從口袋裡掏出煙來,取了一根含在嘴裡:
“出門旅遊,二十天的時間,這些時間,足以我好好處理你們。”他咬著牙,衝周惠笑著露出牙齒,周惠渾身打顫,她已經隱約覺得有些不妙了,但是沒想到江至遠會這樣喪心病狂,要自己一家人的命。
杜家裡一共五口人,有兩個還是孩子,他是不是發瘋了?
“不要這樣,至遠,不要這樣……”周惠哭泣著哀求,拼命掙扎著,江至遠點了點頭:
“我給你三分鐘的時間,你好好想出讓我不要這樣做的理由,興許我會改變心意的。”
他話裡帶著絲戲謔,面對周惠的哀求,目光陰冷,一絲動容也沒有,顯然這個女人的眼淚在他心裡一絲波瀾都沒掀起過。
“求求你,不要這樣,這些東西你都拿走。”
“不要浪費時間了。”
江至遠搖了搖頭,地上杜昌群聽到他要殺人,拼命的掙扎著,像條垂死的魚似的,他覺得有趣,拉著窗簾的繩簾,不緊不慢的繞到他脖子上。
他想到自己用窗簾的繩子勒死杜昌群,事後再把絲繩重新拴回窗簾上,將來這家人的屍體被發現,警方恐怕連行兇的物件都不一定能及時找到的。
他微微走神,周惠拼命的哭:“不要殺我們,你會坐牢的……”
聽到這話,江至遠又掏出火柴將嘴上的煙點燃了,他動作不緊不慢,“坐牢?對我這樣的人,在哪裡都跟坐牢沒有區別的。”
他不在意生活如何,不在意別人如何,甚至連自己都不在乎,周惠說的這些廢話讓他有些不耐煩了。
“我有江瑟的號碼,你找她,求你去找她,不要這樣對我們,你不是想要女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