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固,裴奕清楚江瑟心裡必定是不好過的,馮中良的好意,如果拒絕了,恐怕也是讓他傷心,讓江瑟難受。
“既然這樣,要不索性裝修的事,交給您得了。”
他捏了捏江瑟柔軟的手,說這話時,江瑟轉頭向他露出微笑,頭一偏就靠在他肩頭,使他心裡美滋滋的,連裴晉淮因為這話怒瞪了他好幾眼,裴奕也沒放在心上。
“你這孩子……”
裴老太太有些無奈的看了裴奕一眼,與裴家人覺得不妥的感覺相反的,是馮中良歡喜的樣子了,他一拍大腿:
“這個主意好!”
他的開心溢於言表:
“恰好我這些日子沒個正事兒幹,要是小寧信得過我,這事兒交給我來盯著。”
裴大太太沒想到兒子一句不客氣的話,倒真讓馮中良上心了。
憑心而論,這件事情是裴家要娶兒媳婦,原本與馮中良是沒有關係的,他的表現倒像是要嫁孫女似的,忙前忙後,裴奕這在裴大太太看來有些失禮的話,他不止不介意,反倒像是十分願意替兩人忙這些事似的。
馮中良話說到這裡,裴大太太當然不能說信不過他,“哪能信不過您,就是怕這事兒太累了。”
她也瞪了一眼兒子,裴奕坐在沙發上,左臂張開放在沙發靠背上,將江瑟鎖在自己身體範圍之內,面對父母不贊同的目光,只是笑了笑,將這些長輩沒說出口的責備一力承擔了。
“哪有什麼好累的,正好活動身子骨。”
馮中良對這事兒的熱情有些出乎了裴家人的意料,在大家面面相覷的時候,裴老爺子大有深意看了裴奕一眼,最終又看看馮中良,拍板決定:
“那行,這事兒就這麼定了。”
裴老爺子發話了,大家自然不好再多說什麼,馮中良鬆了一大口氣,又看了孫女一眼,忍不住露出笑容。
這一頓晚飯之後,江瑟與馮中良都要回家,裴奕原本應該送江瑟的,但裴老爺子在他臨走之前,把他留下來,說是有些話要跟他說。
江瑟正好可以送爺爺一程,與他說些話。
婚禮的事,她直到今晚的時候,才意識到對爺爺的影響是有多深的。
他要想參加江瑟的婚禮,不是以長輩的身份,等著江瑟與裴奕向他敬酒,也不是以長輩的身份,親自牽著她的手,把她交到裴奕手中。
就連一個簡單的房子裝修的事兒,表現得太過殷切,都會引來裴家人的矚目。
江瑟與裴奕沉浸在幸福中的時候,她沒想到爺爺可能還在為了這些事情焦慮著。
她沒有開車,而是坐馮中良的車子,小劉坐在前座開車,不時轉頭往後看著。
今晚被馮中良話震驚到的不止是裴家人,還有小劉。
他是知道馮中良打算的人,他也知道馮中良對江瑟一向不同,但他沒想到會這樣不同。
江瑟離開裴家,一上車就哭,那些眼淚止都止不住,她想起先前爺爺的示弱,想起爺爺捶腿的動作,這個動作裴老爺子清楚,江瑟同樣也清楚。
他自尊心有多強,沒人比江瑟更瞭解了,他從來不屑於拿這受過傷的腿來說事兒,有時硬氣得連讓人扶也不肯的,今晚卻因為裝修的事,什麼方法都使了。
“哭什麼?”
她是馮中良帶大的,心裡想什麼事,沒人比馮中良更清楚。
開始他還沉著臉,作出嚴肅的樣子,掩飾內心的感受,但一看到江瑟哭,他就繃不住了,忙不迭的拿帕子給她:
“這麼大人了,都要結婚了,有什麼好哭的?”
她的那些想法,他都懂:
“爺爺活這麼大歲數了,什麼情況沒經歷過,要你來替我擔憂?”
他其實心頭也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