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來。”
湯燕卿讚許微笑,卻還是攔住:“還是我去吧。周光涵的是命案,你剛經歷過妮莎的事,我不想你再受到驚嚇。”
“受到驚嚇的不是我,”時年伸手推開湯燕卿的手:“如果你去了,受到驚嚇的就是校警。自己管轄的校園公寓出了命案,校警神經早就繃緊了,你是男的,容易叫校警緊張;我是女的,更好辦事。”
湯燕卿揚眉而笑:“去吧睡美人。我就在這兒,如果有任何問題趕緊跑回我身邊來。”
。
走進學生公寓,一股陳舊腐朽的氣息迎面撲來。時年閉上眼睛,張開鼻翼。
這種感覺,竟然與她走進燕舞坊那條走廊的時候聞到的氣息極為相像。
這便說明燕舞坊的建築與這棟學生公寓應當施工於相近的年代。產生的氣味來自相近時代的建築材料,尤以木料為主。時過經年,木料最禁不住腐朽,這樣的幾乎相同的氣味,定然是來自同種的真菌。
反過來若是不同時代的木材,就算是同種類,卻會因為年份的不同,乾溼度也會有所不同。產生真菌的情形也會不同,氣味便會有別。
冥冥之中,燕舞坊的童妻案與康川大學的周光涵命案便這樣神奇地產生了某種近似於宿命一般的關聯。
時年的思緒轉完,她也正好走到了走廊的終點。校警的工作室就在走廊彼端。
看見她眼眸明淨地敲門走進來,之前一直坐在視窗盯著她的校警肖恩嚇了一大跳。他甚至忍不住伸手出去在時年眼前晃了晃,待確定時年的眼珠兒是跟著他的手左右走過的,這才不好意思地一笑。
“原來你看得見啊。”
時年細細打量這位校警:肖恩是四十多歲的白人男子,高且瘦,有一些微微的駝背。有一頭金髮,不過髮質略幹,宛若柴草般從警帽邊沿露出一圈兒來。眼睛是灰色,情緒轉換時能泛起灰藍色。
他一指窗外:“那條走廊足足有40米,你差不多從門口就閉上眼睛,一路上這麼走過來。只中途有三次伸手摸了摸牆壁,整個途中便什麼都沒撞上。我還以為你是……不好意思啊。”
時年便笑了:“您以為我是盲人吧。”
“您別見怪。”她歪了歪頭:“是因為我曾經有一段時間都生活在黑暗裡,有眼睛卻也跟沒眼睛一樣,所以就適應了不依賴視覺的行走。等後來回到有光的世界,就算閉上眼睛走路,也不會撞上人。”
“哦,那倒是一門技能。”肖恩也覺驚奇:“不知您為何眼睛好好的,卻要生
活在黑暗裡?是特別的生存訓練麼,還是別的什麼?”
時年卻不想多提,笑了笑:“不是的。”
肖恩見時年避開這個話題,也尷尬地沉默了片刻,心上不由得浮起一個鏡頭來,忍不住道:“小姐你這技能倒叫我想起一位阿sir來。那位sir在光線極暗的房間裡也堅持戴著墨鏡。檢查屍體和命案現場,他都不是用眼睛去看,而是用手去摸。我那時也差點以為那位阿sir是盲人,還好奇警局經費什麼時候這麼捉襟見肘了麼,怎麼連盲人也招入警隊了。”
時年聽著便忍不住挑眉:“不知是哪位sir?”
校警想了想:“彷彿是位姓湯的……”
時年便偏頭,目光穿過走廊上瘦長深邃的窗,望向立在窗外過道邊的那道頎長身影。
古老的校園裡綠樹如傘,他悠閒立在樹下,眯著眼打量走過的大學生,甚至偶爾會跟當中的人含笑點頭,或者出聲打個招呼。她確定他根本就不認識他們,他只是用這樣的方式來刷存在感。這樣一來,也許下次再來,便會被當成校園裡的老面孔,當真以為他是本校的學生了。
她甚至更敢肯定,他打招呼的物件不是普通的學生,而是經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