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要不准她走近皇甫華章,於是她緊緊閉住了眼睛,讓自己因為體力耗盡而迅速沉入夢鄉。
可是出乎她意料,他卻沒有。
相擁而眠,直到天亮。
知道她還在裝睡,他便輕車熟路起身,走進衛生間衝了個澡,順手抓過一條浴巾圍在腰間,便走到樓下去為她準備早餐。
時年便也趁機趕緊起身,準備要逃荒似的極快穿戴好了,走到樓梯間去偷偷望向一樓廚房的方向。
身子修長的年輕男子,腰間僅圍著一條浴巾,可是那背影、那線條依舊俊美優雅得叫她心跳。
他連頭都沒回,姿態不變,只輕笑了聲:“既然起來了,就趕緊下來吃飯。”
被捉住了,時年吐了吐舌,只好站直了身子抬步下樓。
坐在餐桌邊,忍不住有些臉紅。目光只盯著他遞過來的餐盤,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他卻也沒說什麼,只坐下來跟她一起沉默用餐。
只是——他不像向遠從前所做的那樣,或者如這世間任何一對情侶或者夫妻所做的那樣是兩人隔著餐桌相對而坐。
而是,將椅子拖過來放在她身旁,與她肩挨著肩一起坐。
這樣的姿勢,就算兩人都沒說過,可是用餐的動作間,肩頭不時摩擦過肩頭,手肘總是挨著手肘,總歸是不用說、又說不盡的親密無間。
這樣整夜顛倒、耗盡了體力的翌日清晨,也許所有的語言都是多餘,唯有這樣親密無間的靜靜陪伴才是最動人的語言。
兩人默默吃完了飯,時年又有一點手足無措,便緊張地抓住自己的餐盤,等著他吃完,然後她好去洗盤子。
從前她跟向遠就是如此,一個人做飯的話,另外那個人一定會默契地接手洗碗的工作。
他沒抬眼,卻伸出手來準確地按住了她的手腕:“盤子也交給我來洗。距離上班還有一點時間,你再上去多睡半個小時。”
。
她訝住,急忙推辭,臉不自覺地又滾燙了起來。
“不要了,我已經睡飽了。”
他這才抬眼,長眉輕挑。
“睡飽了?我明明昨夜根本就沒讓你睡過。天亮到現在不過一個半小時,誰說這麼短時間的睡眠能讓人睡飽的?”
這個話題……咳咳!
時年便也不敢再堅持分工洗碗,趕緊從他掌下抽回手來,起身就跑向樓梯。
“呃好,那我就再睡半個小時。”
。
羅莎終於出院。
她是“華堂”的財務合夥人,於是路昭等律所的合夥人,只要今天不用出庭的,便都一起來接她。
向遠有心想要回避,卻被路昭勸阻。路昭勸他說,好歹都還是同事,將來想要華堂渡過眼前的財務危機去,還少不得羅莎從中捭闔。
向遠也沒想到接到了時年的電話,邀請他一起去接羅莎出院。
向遠有些驚訝:“你還要去接她出院?”
羅莎從前明裡暗裡做過的那些事,足夠叫一個女人記恨一輩子。向遠不敢想象時年真的能原諒羅莎。
時年再電話裡淡淡一笑:“恨一個人,跟要冷漠無情地看著對方出事是兩碼事。阿遠,熊潔死了;我現在唯有慶幸羅莎還活著。雖然出了車禍卻並無大礙,這才是最重要的。”
向遠也嚇了一跳:“熊潔在偶發的火災裡喪生的報道,我在電視和報紙上也看到了,雖然也是唏噓,卻沒覺得有什麼古怪。可是怎麼聽你將她的死和羅莎的車禍聯絡在了一起?難道你認為,她們遭遇的不幸是有內在關聯的?”
“是。”時年輕輕地說:“雖然這其中的邏輯不容易挑出來,但是我就是有這樣的直覺。”
向遠便深吸一口氣:“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