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心箴惶惑地抬頭,四處去望:“念念啊,你爸爸怎麼還沒下班回來。你看今天發生了這麼大的事,皇甫都來向你求婚了,你爸他怎麼也不能請一會兒假,早回來一會兒?”
這一句話,猝不及防地又深深扎進時年的心裡。便連呼吸都那麼疼。抬眼望去,陽光如霧,淚也成了霧。
許心箴急得雙手搓在一起:“哎喲,你說這麼大的事兒,他也不在身邊,讓我自己一個人怎麼決定?如果我答應了,他要是再不滿意,這可怎麼辦?”
劉太也心疼許心箴,攬住她的肩頭:“心箴啊,時sir那麼愛你,只要是你點頭了的人,他又怎麼會不同意呢?”
許心箴為難地盯著劉太:“都賴從前那個毛毛愣愣的傻小子,念念她爸就曾說過,以後念念談戀愛了,那個人選總得他親自來挑才行。若都是跟那愣小子似的,被她爸穿著警服訓斥兩句就給嚇跑了的,他就一定不能點頭。你瞧,念念她爸說得明白呀,我怎麼能在他還沒回來的時候,先自己就下了決定呢?”
許心箴的話將劉太也給難住。此時此刻,如何能叫陰陽兩通?
皇甫華章卻沒急,依舊耐心跪倒在地,伸手握住許心箴的手。
“伯母,您別為難。我現在先徵求您老的意見,回頭我見了伯父,還會再徵求他的意見。您放心,倘若伯父說不準晚輩跟念念在一起,那晚輩就一定遵從。晚輩絕不會讓伯母和伯父意見相左,請伯母放心,好麼?”
皇甫華章這麼一說,連劉太都欣慰地直點頭:眼前這位皇甫先生可真聰明啊,現在時爸爸都不在了,自然不會再說出反對的話來。
許心箴卻終於如釋重負,含笑點頭說:“好。”
時年茫然望向母親,心下有一刻的空白。
媽已經說“好”,她還能怎麼說?
她只能愣愣看著皇甫華章近乎虔誠地單膝跪地,將額頭貼在了媽的手背上。就像虔誠的教徒,將自己的全部信仰都這般託付。
皇甫華章這樣大禮之後,起身,又伸開手臂將許心箴抱進懷裡,溫柔地說:“謝謝您……您和念念,終於給了我一個家。從此您就是我的家人,就是我的媽媽。我發誓,一生一世孝養您。”
就連立在一旁的劉太也忍不住直抹眼淚。
瞧時年還在發愣,劉太走過來悄悄扯了扯時年的衣袖:“……想想從前向家那位跋扈的太太是怎麼對你媽媽的,再看看今天的皇甫先生。時年,我都你媽媽欣慰。”
在有些人眼裡被棄如敝屣,在有些人眼裡則被尊為至親,這種落差,時年自然也明白。
於是當皇甫華章走過來,垂眸深深凝望她的時候,她心下也是柔軟的。
皇甫華章微笑:“我知道今天一大早就求婚,也許嚇著你了。念,不如我們先公開戀情;等你適應了在我身邊的身份,我再正式求婚。”
他說著,俯下了身子在她耳邊:“雖然晚一步求婚,可是戒指早就準備好了。念,昨晚……你該明白,我對你早已多麼迫不及待。”
時年心臟巨跳,急忙向後退開一步,低低道:“媽和劉太還在呢。”
他笑著捉住她指尖:“好,我收斂。”
四人一起吃早餐。皇甫華章對待許心箴越發親近,便是吐司被烤得略硬一點的邊兒,他都掰下來先放進自己的餐盤,然後才將不軟不硬恰到好處的心兒遞給許心箴。
這些細節只有真情流
露才能做得這樣自然,若只是故意討好的則做不到這樣的細緻。時年端著咖啡杯悄然望著這一幕,心下也是百轉千回。
早餐尾聲的時候,夏佐無聲走進來,伏在皇甫華章耳邊。
皇甫華章笑了,向後退了退。
“都告訴過你了,以後有話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