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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4部分

“就算到了最後,也還是可以憑藉煙霧和催淚瓦斯脫身,何至於就只想到同歸於盡了?”

她這才長出一口氣,將眼中的水意都跟吞回去。感覺好丟臉,急忙用手背抹了抹臉頰。

他凝著她,目光灼熱得幾乎讓她蒸桑拿。

他錯開目光去,替她將防彈衣和裡面的埋伏重新都整理好,再套上當地男子的長袍和頭巾,還沒忘了幫她粘上粗重的眉毛和濃密的絡腮鬍,然後盡力平淡地說:“放心去,我不會讓你和孩子有事。”

他還沒告訴她的是,手雷是有的,不過他不會給她,他只帶在

他自己身上。

如果真的情勢要走到最嚴峻的一步,如果真的必須要用同歸於盡的法子才能護送她們離開,那這個任務是他的,與她無關。

收束停當,外頭傳來暗號,是李樂文果然離開了。

時年便不由得緊張起來,低聲急問:“槍,我不會用,怎麼辦?”

是可以胡亂開啊,可是要是誤傷了自己人,尤其是孩子,那可怎麼辦?

他按住她的手,一根一根將她緊張得冰涼的手指按回去,讓她重新穩定地握緊了槍。

“你會的。”他瞳色幽深,平靜而穩定地凝注她:“你一定會的。別忘了,你自己是警察的女兒。從小到大,你一定無數次見過你父親的佩槍,也一定見過你父親開槍的。那個畫面已經都刻印在你的腦海裡,你只需循著那個畫面瞄準、扣動扳機就夠了。”

時年微微怔住,心下隨即悄然湧起暖意。

他說的沒錯,她是警察的女兒,她小時候見過爸的佩槍,也見過爸開槍。

曾經那些年月,中國的槍支管控還沒有那麼嚴格,所以爸還有機會下班將佩槍帶回家來。便有鄰居和親朋的小男孩兒好奇,爸便將子彈卸掉之後,將槍給他們看。那些男孩子幾乎是用膜拜的目光盯著那槍。

還有鄰居家半大的孩子小時候都愛玩兒氣兒槍、火藥槍。出於對警察的崇拜,也時常邀請爸去露兩手。打的目標不外是易拉罐、啤酒瓶之類的。爸雖然每次都教訓那幾個小子,警告他們不許亂玩兒槍,但是每次給他們表演也都極其認真。

時年便微笑起來。他說得對,爸的這些畫面全都深深刻印在了她的腦海裡,一板一眼、每一個細節,她全都記得清清楚楚。

湯燕卿看見她笑,便也跟著笑了。剋制地輕輕擁了她一下,柔聲說:“去吧。”

她回眸看了他一眼,四目相投的剎那,只覺心潮起伏。

便趕緊垂下頭去,開門跟著店家到了隱秘的後門,悄然跟了出去。

遠遠地墜著李樂文。

這交戰的國度,夜晚格外黑暗,路上沒有路燈,唯有路邊難得開著的店鋪的窗子裡透出的燈光,以及路邊停靠的各派勢力的車子開啟的車燈光。這樣的燈光環境也不利於看清人的臉,於是她幸而一路都沒有被李樂文發現。

跟蹤的過程裡,她也重複著湯燕卿的話,只在腦海裡搜尋爸的模樣。

她將自己當成爸,將自己融入爸給她講過的那些破案過程中爸的形象裡去,於是神奇地忘記了自己在這方面的青澀和笨拙,反而變得沉著冷靜,異常機敏。

一路成功地跟著李樂文到了那幢破敗的樓房,她心下悄然地明白:湯燕卿給她說的那番話不是海市蜃樓的鼓勵,而是紮紮實實的心理暗示法。

人都有潛能,藏在自己都不知道的潛意識裡。若有人能幫你引導得法,那份潛能就能被挖掘出來、發揮開來。

冷靜觀察整幢廢墟大樓的形勢,她發現四周都是被炸坍塌了的牆垣。而就因為是牆垣了,所以對方並沒有人格外防備。她橫心,悄然攀上了牆垣去。

隔牆有耳,只要藉助適當的工具便也不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