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這兒還叫我湯sir,你是想叫我今天的微服私訪都白準備了麼?”
時年便又是面頰大熱:“對不起呀。那我叫你湯先生?”
他呲了呲牙:“燕卿。”
她不知怎地,心下一亂,急忙垂下頭去。
“哦,好。”
他哼了一聲,又伸手過來。
時年便向後退了一步,驚訝望他:“湯S……啊不,燕——卿,你又要做什麼?”
湯燕卿啞然失笑:“你以為我會做什麼?”
不再容許她閃躲,他伸手到她眼前來,手指嫻巧抽掉她的髮圈,她盤成髮髻的一把長髮便如瀑布一般傾瀉而下。逃脫了束縛的柔軟髮絲在空氣中自然舒展,捲曲起天然的弧度,自在滑落肩頭。髮絲被陽光鍍上淺金色的光芒,彷彿為她加上自然的背光。
時年小小驚呼,卻已經來不及攔阻:“燕卿,你這是要做什麼?”
她一個抗議剛說完,他回手就又抽走了她鼻樑上的黑框眼鏡。時年的第二聲驚呼便接踵而至:“你到底要做什麼!”
他像是鬼把戲得逞了的孩子,淘氣地笑:“在我面前,別偽裝你自己。”
時年的臉便又紅起來。
沒錯,她在公司的時候盤老成的髮髻,鼻樑上還卡著黑框眼鏡,套裙也都選最板正款,就是為
了讓自己顯得更成熟,更冷靜一些。彷彿唯有這樣才能讓她更好地找準記者的職業定位。
“你別這樣。”時年慌亂之下去搶那眼鏡:“我戴習慣了。工作的時候你不讓我戴,我會沒有安全感。”
“不許。”他將那平光眼鏡直接沒收,揣進褲袋。
“可是你自己不是也總戴著墨鏡?”時年真是急了。
他卻搖頭,“現在就沒戴。”他紅唇微勾:“……如果你不喜歡,那以後對著你就永遠都不戴。”
“我不是那個意思!”在他面前,總叫她覺得越說越錯。“我的意思是,我戴著那眼鏡也不影響待會兒辦案,那你就還給我。”
“誰說不影響。”他輕輕扭轉她肩膀,叫她朝向那沒有院牆阻隔的大學校園:“你瞧,那些大學女生有幾個會梳你那樣古板的髮髻,戴那樣老式的眼鏡?現在咱們的角色同樣是大學生,才能方便走進他們之中。”
視野裡的大學女生們……果然都是活力四射、青春逼人。每一個都盡情展現著自己的青春活力,絕不保守退縮。
他走過來,垂首凝視她的眼睛:“你才25,不是52。”
時年微微一怔。
是啊,她都忘了自己才25歲,從數字上來說還是個可以恣意享受青春的年紀。可是她已經太過習慣首先將自己當成結婚了四年的婦人,於是便總以一副老氣橫秋的目光看待這個世界。
她都忘了自己突然遠渡重洋嫁做人婦時,自己還沒有完成大學學業。來到M國後,因為缺少一張大學文憑,她無數次嘗試出門應徵工作都被委婉拒絕。
所以這樣看過去,她實則有多羨慕那些自由自在的大學生,有多懷念她自己未曾完成的大學學業。
“走吧。”湯燕卿走過來,輕輕攬了攬她肩頭:“我們去當大學生。”
。
穿過大草坪,走過書香飄逸的教學區,走到古老的宿舍樓門口。一路上湯燕卿將校警與他說過的情形,一一講給時年聽。
時年便輕輕一笑,“你先等在這裡,讓我自己先進去。”
“為什麼?“湯燕卿驚訝挑眸,唇角卻緩緩勾起。
他知道她要做什麼。她與他不謀而合。
時年慧黠輕笑:“既然校警都說周光涵生前的社交生活很豐富,經常帶回來東方面孔的女生。那我就去當那個其中之一,瞧瞧從中能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