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住。
於是他尋了個藉口,說是既然處於人生迷津,不如回中國去尋根,人不能無根而生,於是說不定這一趟回來,他就能想好自己想幹什麼了。
這樣的“理想”,家裡人自然都支援。只是擔心他的身份行走於兩國之間不甚方便,於是便藉助湯明翔在警界的方便,給他製作了一套假的身份。
警方製作的假身份,那當然從證件本身看起來就是真的。
他在那證件上就叫燕七,姓燕名七。反正海外華人的中文名更搞怪一百倍的都有,連“土黴素”、“四喜丸子”這樣的都有,他的只是小巫見大巫罷了。
然後……
然後就發生了那件事。
然後一場盼望了三年、為她遠渡重洋的相見,竟然演變成了後來的那一場慘劇。
他在夢裡捉著她的手,無顏開口,只能在她掌心一遍又一遍地寫:“我寧願被你恨,也不想被你忘記。”
天便這樣悄無聲息地亮了,將他從夢裡殘忍地拉出來。他睜開眼,只能惆悵的嘆息。
因為這一夢,時間便有些遲。原本想早一點起來,在上班之前先到她家門口去看看。哪怕只是遠遠地看一眼,看她早上起來後的精神狀態好不好。
可是時間已經遲了,他便只得改變計劃,直接從家裡去上班。
到了局裡莫名地心神不寧,賈天子給他親手煮了咖啡端過來,他伸手去接杯子,竟然沒接住,硬生生將那杯子摔在地上,灑了一地的咖啡。
咖啡濃香湧起,彌散在了整個辦公室。大家都笑說就當空氣清新劑了,一大早聞著正好提神,可是他的心卻來由地跳成了一團。
他沒顧得上一地的狼藉,趕緊掏出手機來打時年的手機。
打通了,只是沒人接。
他情急之下再打時年家裡的座機。依舊是良久沒有人接。
他莫名地就慌了神兒,便跟警監請了會兒假,自己直奔時年家去。
還沒進門,他就覺察到房子詭異的安靜。明明是工作日,可是房子的窗簾還是低垂,彷彿沉浸在假日中的慵懶模樣。
他只怔了一下便衝進門去。
整個房子靜得沒有一點聲音,陽光也都被窗簾隔絕在外,顯得房子裡一片幽暗。
樓下沒人,一點動靜都沒有。他便奔上二樓。
畢竟樓上住的都是女士,他只好先推開書房。那是他的臨時臥室,時年有時候晚上趕稿子怕吵了羅莎睡覺,有時候即便他沒過來住,也會在這個房間裡獨自睡下。
他推門進去,果然見摺疊床開啟著,上頭擺著被窩。被窩被掀開一半,從上面的痕跡看,分明是睡過的模樣。
他垂眸去細看,枕頭上還掉落了她幾根長髮;他又落鼻子去聞,枕蓆之間都是她的體香,於是他知道她昨晚是睡在這裡的。
可是房子各處卻都不見她的身影。
他便去敲門叫羅莎、葉禾和小麥。這才驚見,這三人竟然還都在睡著,沒有醒來。他見她們三人的狀態都不對勁,便叫了救護車送她們三個去了醫院。
醫生給出了答案,這三個人都被用了外用的麻醉藥物,才會呈現這樣被迫的昏睡狀態。而從三個剛剛被醫生用醫學手段喚醒的人的驚愕狀態來看,她們竟然壓根兒就不知道時年不見了!
她們三個異口同辭,都驚愕地說“她不是在書房麼?昨晚她心情不好,堅持要自己一個人睡在書房。”
他不得不確認,她果然出事了。
常規的尋找手段都用上了,比如去深谷看是否在許心箴那兒,或者是否一時想不開便自己出去走走散心。
賈天子親自帶著人去做常規的尋找,他自己卻坐在書房裡,一個勁兒地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