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大明的法律管轄之下的,若是官府一紙緝拿文書過來,葡萄牙總督必須要遵命捕拿移送,若是香山縣令是個強項令,搞不好還會親自帶人進城抓捕。就算是總督也沒法庇護。
相比之下,晚清時代被強行租借出去的香港、膠州灣、旅順,還有各大城市內的外國租界,說是租用,其實是強佔,各國洋人們可都沒有向任何一箇中國政府繳納過半毛錢的地租。
直到鴉片戰爭後,澳門的葡萄牙人才逐漸膽大起來,先是賴掉租金不交,然後又驅逐清朝在澳門設立的官署和駐紮的軍隊,最終強迫清政府於1887年簽訂《中葡會議早約》和《中葡友好通商協定》,正式確定了澳門是葡萄牙領土——所以,歷史上中國丟失澳門的罪責,也應由滿清政府來承擔。
言歸正傳,在明朝的時候,澳門的葡萄牙人還沒有近代那種帝國主義列強的囂張氣焰,倒是謹小慎微得好似小媳婦——以他們在澳門的軍事實力,確實是足以掃蕩防務空虛的周邊數縣,甚至揮師深入珠江,炮擊廣州……但這除了導致商路斷絕之外,又能有什麼意義?他們是來做生意求財的,不是來燒錢打仗當征服者的。如今的葡萄牙人早已明白,以他們在東方的可憐兵力,想要征服中國根本就是做夢。
更別提在如今這年頭,他們連伊比利亞半島的葡萄牙本土都被西班牙給吞了(到1640年才成功復國),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差不多等於是成了亡國奴,哪裡還能在其它國家的人面前硬氣得起來?
所以,劉朝佐縣令剛到澳門,在驗證了身份之後,當地的葡萄牙商會就把五百兩地租銀子和十五兩“火耗”如數送上,此外還有一份孝敬縣令的禮物。然後,又有寓居澳門的幾家華人海商聞訊之後,爭相設宴款待縣令,讓一路上風餐露宿的劉朝佐一時間樂得找不著北,當即喝得酩酊大醉。等到醒來的時候,時辰已晚,實在沒法再趕路回縣裡,於是就在澳門一家黃姓商人的宅邸裡留宿了一夜。
然後,等到一覺醒來,大明縣令劉朝佐就變成了無限空間輪迴者劉朝佐……對於自己這個新人成了縣令這件事,劉朝佐倒是沒什麼疑問:以他的經驗,為了提高新人在第一個劇情世界的安全係數,防止隊員內部的自相殘殺——主要是資深者殺戮新人,“主神”系統往往會給新人安排一個地位較高的身份。但這還是沒有解決劉朝佐的疑問——他這是在什麼劇情世界裡?輪迴隊伍的其他成員又到哪兒去了?
帶著滿腹的疑惑,他起身在小院裡轉了一圈,除了幾個怎麼看都不像現代人的本地苦力,在廂房裡熟睡之外,沒找到任何無限空間輪迴者的蹤跡。而更讓劉朝佐感到驚悚的是,他手上戴著的主神腕錶上也失蹤是一片空白:莫非連這玩意兒也會出質量問題?主神!我要投訴!這東西有保修嗎?
此外,由於找不到任何隊友,主神腕錶也沒有任何提示,他也無法確認自己究竟進入了什麼劇情世界,只能自己瞎琢磨:“……明末崇禎年間的澳門?這地點真是夠奇怪的!我這到底是穿進了什麼劇情世界裡?呃,依稀只記得看《碧血劍》電視劇的時候,裡面似乎有過葡萄牙軍隊出場,莫非是這一部武俠劇……”
總之,劉朝佐就這樣坐在床邊。胡思亂想了好一會兒。直到天光大亮之後,這座宅邸裡才有了響動——黃府的家僕丫鬟進來給他問好,又端來了洗臉熱水和早餐:一碗餛飩,一碟醬菜和幾個油餅。
待到這位縣令大人穿好衣裳,用罷早餐,一位跟著他從縣裡來澳門催租,昨夜似乎在別處歇息的香山縣書吏,才帶著滿身的酒氣和脂粉氣,慢吞吞地踱了過來,請示縣令老爺今天是否動身搭船回縣城——在澳門的事情已經辦完,後天就要過年了,大家都等著閤家團聚,個個歸心似箭呢!
而劉朝佐對自身的處境還是一頭霧水,於是就無可無不可地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