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這世間的一切都無法讓這少女動容一般。

少女身前，古琴橫放。

此刻，少女那纖細的手指撥弄著琴絃，那悅耳的聲音從古琴之上席捲而來，那聲音彷彿天籟一般。但是，這天籟之中呈現的卻是無盡的悲涼，那聲音彷彿能夠滲人人類靈魂一般，讓人聞琴聲，淚滿盈，甚至讓整個空間都沉陷於悲涼之中。

少女，獨善其身。

她，徹底的沉浸在自己的琴聲之中。

‘噠噠噠！！’

遠處，一陣急切的腳步聲傳來，慕容聖武很快便來到了涼亭之外，聽著那悲涼的琴聲他整個人腳步猛的一滯。十多年的時間，每一次慕容無敵來到這裡，聽到這琴聲，他的心都會微微的刺痛。

“清風攬月。”

這是這首琴曲的名字。

這也是當年司徒無清離開中域去到世俗之後慕容曦月所做的曲子，慕容曦月這一彈就是整整十年。甚至，這首曲子慕容曦月彈奏出來已經融入了她的意志，能夠影響武者的心境，修為比較弱的人聽了可能會陷入這琴音的意境之中，無法自拔。

“哎……”

無奈的嘆息了一聲，慕容聖武直接走到了慕容曦月的面前。

“曦月！！”

兩個字響起，語氣生硬。

然而，縱使慕容聖武就這麼看著慕容曦月，甚至叫喚著慕容曦月，但是她卻好似沒有聽到一般，又或者在她眼中慕容聖武根本不存在一般，她依舊撥弄著琴絃，依舊演繹著那悲涼的琴曲。

慕容聖武臉色微微一變。

“曦月，多少年了，難道你還不肯原諒父親嗎？”看著慕容曦月，慕容聖武那沉重、複雜的聲音響起。十多年來，慕容曦月對他說的話加起來都沒有超過一百個字，這是慕容聖武最大的悲哀。

此刻依舊如此。

無奈之下，慕容聖武再次開口道：“曦月，就算你不原諒我，我還是那句話，當年的決定我不會後悔，那臭小子根本就配不上你。”堅定的聲音響起：“現在，老祖宗召喚你，你跟我去下。”

慕容聖武不敢提及騰炎提親的事情。

提及？

慕容曦月絕對不會答應。

提也白提。

“你……”

看到慕容曦月依舊無視自己，慕容聖武氣急，又是無奈。隨即又道：“曦月，你不要任性，現在有一個大人物指明要見你，你必須要去見上一面。不然……如果得罪了他可能會給我們慕容家族帶來毀滅性的打擊，他，我們惹不起。”

‘嗡！！’

琴音猛然間停滯。

刷！！

慕容曦月也是瞬間扭頭看向了慕容聖武，她那深邃的眼眸卻顯得有點空洞，沒有絲毫的神采，那神色之中依舊是不悲、不喜、也不怒。看著慕容聖武，彷彿就在看一個萍水相逢的陌生人一般。

“與我何干？”

朱唇親啟，四個字從慕容曦月口中響起。

與我何干？

四個字，慕容聖武身體微微一顫。

“你……”

“當年你們打斷清風一條腿，將他趕出中域的那一刻開始，我便和慕容家族再無任何關係，是昌盛，亦或是湮滅，也和我再無瓜葛。我心已死，卻又苟活於世，你可知為何？”說話間，慕容曦月手中又是多出了一塊晶瑩剔透的玉簡，看著玉簡，她那空洞的雙目之中閃過一絲的神采、留戀還有緬懷。“他還未死，我才苟活。他若一死，我必無生。”

平靜的聲音卻是帶著一絲的要挾。

慕容曦月害怕慕容家族派人前往世俗追殺司徒無清。

活著，僅僅因此。

“你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