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安太后若無其事的說道:“只是有一件,他比咱們皇上年紀小些,若是載澄挑了,皇帝怎麼辦,總是要先咱們皇上先的,畢竟是長幼有序嘛。”
慈禧太后的酒杯放在唇邊微微一凝,“也是。皇帝似乎還不及,總是要皇帝身子強健了才可以挑人。”
“是,如今還是先緊著兩位公主吧。”慈安太后連忙說道,“兩位公主成婚了,再談皇帝的事兒也不急。”
“是這個意思,我成日裡在養心殿坐著,宮裡頭的事兒,妹妹多留心,”慈禧太后喝了杯中酒,看著臺上破塔之後的白素貞一家團聚,“不許那些宮女妖妖嬈嬈的在皇帝面前伺候。”
慈安太后心裡一凜,連忙應下,皇帝對著那個餘紫雲扮演的青蛇十分喜愛,指了自己桌子前的一盤郴州雪花梨叫陳勝文賜給餘紫雲,還吩咐不用上來謝恩了,慈禧太后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又問慈安太后,“我瞧著妹妹你父親倒是低調的很,家裡頭的人也不安排出來當官,別人家都是尋了許多人出來要差事,我和他說過了幾次,只是說家裡的子孫不堪大用,怕給妹妹你丟臉,不許他們出仕,要我說,這也太謹慎了。”
“我的那個兄弟讀書不成,馬上的功夫也不佳,在刑部衙門當著個八品的筆帖式,仗著姐姐的面子,倒是也不敢有人欺負他,”慈安太后急急得說道,“父親也說過,他這樣的人,頂破天也是不中用,兄弟的第三個小子倒是去新疆軍前效力了,除了這個,別的人都是不成器的,仗著皇太后在天津辦下了好幾處產業,父親的意思夠他們幾輩子嚼用了,君子之澤,五世而斬,能照顧孫子輩也是很不錯了。不敢有其他的想法。”
“罷了,這也沒錯,如今這有了產業,倒是比當官滋潤,”慈禧太后笑道,“舊年你父親採辦火槍火炮有了軍功,身上有了爵位,每個月好歹有些錢米,這子孫們也不缺錢了,他既然這麼謹慎,也就罷了。”
“太后娘娘照顧妹妹母家,妹妹實在感激不盡,只是太后娘娘自己家的怎麼不招撫一二?”慈安太后笑道,“這麼些年看來,我倒是替承恩公委屈呢?”太后及皇后的父親可以封承恩公,慈安太后說的是慈禧太后的生父義一等承恩公惠徵,“這麼幾年妹妹我冷眼看下來,就除了皇上登基那年升了一等之外,如今承恩公還在那鴻臚寺裡頭待著呢,承恩公是老於政事的,當年在南邊平叛洪楊之亂也是立了大功的,俗話說舉賢不避親仇,姐姐怎麼倒是忘了自家的父親?”
“父親的身子自從南邊回來就一直不甚很好,”慈禧太后淡淡的說道,“讓他在鴻臚寺也是我的意思,安心將養著,必然是中過箭的,傷了元氣,再者,自己人難說自家事,我父親的才幹如何,我是知道的,怕是當不起別的大任,若是到了位高權重的地方,當得好也就罷了,若是不堪大任,反而被人說是本宮太過偏私,擋了別人的官路,所以這又何必呢?他素日喜歡看看碑拓之類,也愛和清客閒談,素日裡輕鬆自在,我看了都羨慕不及,還怎麼忍心他出仕呢?再說了,”慈禧太后笑著指著安穩坐著的桂祥,“這不是也有人在御前效力嘛。”這時候梅巧玲的《雁門關》剛剛唱完,梅巧玲尤其擅長演出旗裝戲,這出《雁門關》裡面的蕭太后演的栩栩如生,慈禧太后大為激賞,“拿本宮那件石青色五龍團補服賜給梅巧玲,以後唱這出戏,就穿這身!”(未完待續)
二十一 襄王有夢(八)
賜宴用了大概一個半時辰,慈禧太后喜滋滋的聽著身邊的姑姑安茜來介紹殿裡頭的一些少女,細細打量,不由得含笑點頭,麗貴妃早就是心不在焉,連素日裡最愛看的《穆桂英掛帥》都看的有一出沒一出的,等到戲看完,慈禧太后就對著慈安太后笑道,“今個還是初三,大傢伙家裡頭也要去拜年的,若是咱們這些人拘了她們太久,她們不敢說,家裡那些長輩免不了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