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人何在?
十七、八歲適合單戀,不知是誰這麼說過的。
今日她穿了一襲淺藍洋裝,勾勒著輕盈的身段。將披肩的發編成了兩條安分規矩的髮辮,以藍絲帶系著——自從那一回的相遇過後,她不再用其它顏色的髮帶了。
思念來得洶湧如潮起,掛心縈懷來得突如其來,這樣去寄託一分愛戀,是否顯得太輕率?不知他姓啥?名誰?不知道他心性為人?她什麼都不知道,卻獨獨深刻於那樣孤傲的一雙眼與孑然的背影;心,便陷落了。
盲目的下場向來不會好到哪兒去,也許,她只是想為自己尋一方全然自由的空間吧!沒有父母、沒有陸湛,有的,只是她的選擇與她的愛戀;她畢竟是個“人”呀┅┅在省立圖館前下公車,她沒有急著走入冷氣房的恩典中,反而沿著步道走。這邊雖屬於市區了,但仍是較為杳無人煙的地方,她喜歡這種清幽,但也忘了清幽的地方向來亦藏著危險,尤其像她這般美麗的女孩幾個流氣的中年男子跟在她後頭好一會了,猥褻且骯髒的外表流露著邪淫的興奮,搓著雙手等待眼中的肥肉掉入口中。
三名男子中有一名率先衝到葉蔚湘面前,露出滿是檳榔垢的黃板牙道∶“小姐,卡水哦,要不要與叔叔聊天呀?”趨近的身體不僅擋住她的去路,更把她逼退入左方的死巷子中。
她轉身想逃,卻差點投入另兩具散發惡臭的男性軀體中,她猛吸了口氣,將揹包抱在懷中,驚惶地看著三張猥褻的面孔。
“你們做什麼?!”她低喝著,卻掩不住口氣中的恐懼,雙腿抖得都快站不住了,四下無人的事實令心中的不安更張狂地到來。
“小妹妹,別怕、別怕,叔叔都是好人。嘿┅┅真漂亮┅┅”中間那名略胖男子伸出汙黑的手要摸上她臉蛋。
她揮著揹包開啟,但同時三、六蘋手往她身上襲來,根本令地無力招架,只能哽咽且徒勞地叫著∶“放開我,你們走開、走開!”
一蘋祿山爪趁她不能兼顧時即將罩上她的胸部。
淚水泛滿眼眶,她哭叫出來∶“不要!”
然,意料中的輕薄並沒有到來,一蘋木棍打斜裡揮來,正中目標地開啟了那一蘋爪子,豬嚎聲尖銳地揚起,在眼花的一瞬間,她的視線內填滿了一具寬廣的身軀,而那背上┅┅有一條血跡滲透了他的白襯衫。
是他,那個總是負著傷的男子!
而今日,他的新傷痕看來相當嚴重,但即使是有傷在身,他身上迸發的氣勢仍森冷得讓人膽寒。
“渾小子!你活得不耐煩了,敢與我們搶女人?!”中年男子破口大罵,尤其在看清眼前的小夥子早已一臉失血過多的蒼白後,更顯不屑。
耿雄謙全身都痛得要命,半小時前,他面對的是黑道派出的打手級人物,雖然被打得渾身是傷,但勝利的人是他,他已沒有多餘的體力去應付再多的打鬥了。
但,天殺的!這女人跑來這種流浪漢聚集的地方找死嗎?而他撐著已然疲憊的身體,卻見不得她受人輕薄,看來他還得熬上一回打鬥才能閉上眼休息了。
該死的女人!該殺的禍水!也該死的英雄主義作祟!提住一口氣,沒讓那三人有叫囂的時間,他必須把握自己尚餘的清醒,一次解決。所以他藉助木棍,衝入三人之中,便是快、狠、準地出手,沒理會他們亮出來的刀刃;反正身上的傷口已夠多,不差一、兩道來加入其中。當然,他得到了三、四道血口,但是一如以往,他也是勝利者,將三名流浪漢打倒在地,至少會昏迷上一日夜,他才氣虛地靠牆而坐,再也沒有力氣起身,閉上雙眼只想狠狠睡上一覺。
一蘋柔軟的小手探上他的額頭。
他睜開眼,吐出冷然的字句∶“走開,回家去!”
眼淚尚掛在粉頰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