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軍們少有的悍勇之氣被激發了出來。
他們咬著牙紅著眼發出低沉的吼叫聲,一番瘋狂的反撲之後居然將即將潰散的陣型給頂了回去,但與此同時又有六名士兵倒在冰冷的血水中。
張龍知道,官兵們是強弩之末了,馬軍本來就不善於步戰,他們所有的訓練都是圍繞著馬匹的陣型來進行,可是這巷口根本無法馬戰,他們能夠做到這樣已經是殊為難得了。
被頂回去的龍虎門弟子稍加調整又如一股濁流洶洶而來,這一回李癩子和馬鳴兒親自上陣,壓在一百多人的隊伍身後大聲的鼓動驅使,政治思想工作做得及其到位。
見了血腥之後人往往會走向兩種極端,一種便是嚇得要死要活手腳無力,另一種便是如嗜血的鯊魚,見了血腥之後不但恐懼全無,而且進入暴走階段;很不幸龍虎門的弟子此刻的狀態正是第二種。
從他們衝過來的步伐和眼神中,張龍敏感的感覺到這是最後一次了,全部掛彩,已經死掉十一名士兵的馬軍士兵們決計擋不住這一波,張龍仰天怒吼:“老子跟你們拼了,公子爺,張龍沒有退後半步,你可不要說俺是孬種啊。”
張龍舉起朴刀不退反進,墊著步子朝正衝過來的龍虎門弟子最密集之處衝去,馬軍士兵們傻了眼,張龍這是在求死了,明知不敵只求速死,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馬軍士兵們別無選擇,只能步張龍後塵迎著衝過來的敵人衝去。
嗷嗷叫的張龍和馬軍士兵們想求仁得仁,只可惜上天不給他們殺身成仁的機會,眾人剛跑出十幾步便忽然見到對方像是見了鬼似的掉頭便跑,卯足了勁的張龍還以為自己眼花了,發生了錯覺,飛快的閉眼搖了搖腦袋睜眼再看,沒錯,敵人正飛速的往巷子裡縮排去,裡邊黑乎乎的火堆照不到,但是卻傳來一聲聲的慘叫聲,彷彿有不少人影跑著跑著便一頭栽倒。
張龍往前趕了幾步,忽然胳膊被身後一名禁軍士兵一拉,一個趔趄差點沒栽倒。
“幹什麼你。”張龍怒罵道。
“大人,箭啊,你看!”那士兵指著插在他立足之處的一支沒入泥中的箭支道。
“不好,賊廝鳥們準備退後放箭,快撤回去。”張龍跳腳大吼。
“不對,這是咱們馬軍的箭支,你看這造型,這尾羽!”有人眼尖,認出了箭支的式樣。
“一定是南邊的趙都頭攻進去了,在他們屁股後面放箭呢,哈哈哈,這幫兔崽子被射了屁股,所以不得不往回縮,裡邊一定有遮擋之物,他們是想利用遮擋之物避開箭雨。”禁軍們醒悟過來,絕處逢生的喜悅充滿心胸。
張龍長鬆一口氣,渾身鬆弛下來,頓時覺得全身疼痛,這時才有空檢查自己全身,最少有十五六處刀口在流血。
“咱們怎麼辦?往裡衝還是……”
張龍擺手道:“裡邊那麼黑衝進去找死麼?我接到的命令是守住衚衕北口,咱們只能在北口死守,除非有軍令到達。”
“可是趙都頭他們衝進裡邊去了,萬一短兵交接豈不吃虧?”
“那俺也沒辦法,輪也輪到他們了,再說了,他既然知道躲在後面放箭,難道不懂得往回撤麼?”張龍擺擺手道:“退回巷子口,裹好傷口等待專使命令。”
眾人無可奈何,從軍令上說張龍此舉無可厚非,軍人服從命令,絕不節外生枝這是禁軍們受到過的訓誡,雖然擔心趙都頭的人衝進巷子裡會吃虧,但是也只能是愛莫能助了,而且專使大人確實嚴令不準進巷內作戰,違令的事當然不能做,況且就自己這波人衝進去自保都困難,個個身上傷痕累累,還談什麼救人。
第四一七章 揚州之夜(又是續)
蘇錦帶著南口的馬軍一路搜尋前行,走了大半個巷子也沒見龍虎門的弟子們在屋頂上或者某個陰暗的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