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國人的確是來興師問罪的。
楚國近幾年大旱,糧食收成巨減,餓殍遍野,他們靠著搶劫燕國土地和糧食才得以緩解。
而燕國子丹名義上是被質於趙,實則是想說服趙王出兵退楚。
他們百般攔截,於昨日差一點就將公子丹擊殺,沒想到橫生枝節,突然半路闖出一個秦國人,將事情攪合了。
氣憤之餘,他們也想來試探一下,秦燕關係到底如何。
氣勢洶洶的一群人,那楚公子熊,也不聽范雎細言,直接拿起腰間那青銅號角,“嗷嗚嗷嗚”的吹響,聲音嘹亮而深沉,聽得人特別上頭。
公子熊身後那隻黑瞎子,拍著胸,滿口戾氣,似要向范雎衝來,兇狠殘暴得將撕毀一切。
原來這隻號角能指揮得了這黑瞎子。
范雎就那麼站著,微笑著看著激怒的公子熊,手向大門外指了指,一個眉頭深皺的老者不知道何時無聲無息地帶著一隊趙國帶甲站在那裡。
范雎:“無需虛張聲勢,若你們敢跨過趙國人動手,昨晚就不會在趙國人干涉後,選擇撤退。”
楚國人:“……”
范雎:“不如進來聊聊,其實你們不用刺殺公子丹,因為趙王是不可能出兵的。”
一群人都給說迷惑了,六國關係複雜,各國連縱早有先例,趙王為何不可能出兵?
他們正是擔心趙王出兵,所以才這麼急切的想要殺死來趙國求援的公子丹。
范雎說完向後退去。
其實范雎內心撲通撲通的怎麼也控制不住的亂跳,那可是明晃晃的刀,只需要向他一刺,就白刀子進紅刀子出,還有那黑瞎子,力氣估計能掀翻一輛小轎車,一巴掌能將人打得血肉模糊。
即便是現代人火拼,也沒這般嚇人,時代的框架讓任何人都知道,殺人者需命嘗,但這個時代不一樣,殺人不過頭點地,是忠勇和忠誠的象徵,刀和鮮血就是見證。
公子熊皺了皺已經有些英氣的眉頭,又看了一眼趙國的那位將軍扈輒,然後對跟著的人道:“你們且等在這,我去聽聽那秦人如何狡論。”
其實,他們很清楚,他們不可能在趙國那位守將扈輒眼底下動得了這位秦人,至少扈輒手上的那盞青銅燈一點燃,公子熊就得暈倒,事情將變得更加混亂,況且這裡是邯鄲,趙國人主宰的邯鄲。
他們剛才也僅僅是想嚇唬一下那秦人,沒想到那秦人看得倒是透徹,並不驚慌。
眾人點點頭。
旁邊院子的公子丹剛才也聽到了那號角聲,楚國公子熊的那隻名叫“走獸”的地母器皿。
嘴裡含著餅,翻上了牆。
跟著的僕人擔心地提醒,那餅還沒有驗毒,怎能直接就放嘴裡。
公子丹搖了搖頭,若那秦人要殺他,昨晚上不救他便是,根本用不著偷偷掩掩在餅中下毒多此一舉。
趙政也一蹦一蹦的回來了,見到門口這麼多人,小脖子一縮,撒腿就往院子裡面跑,躲在范雎身後,伸出個小腦袋一探究竟。
公子熊也走了進來,看了一眼院牆上坐著的啃著餅的公子丹,冷哼了一聲。
秦燕果然沆瀣一氣,公子丹手上的餅和那秦人正端出來的一模一樣,看看,燕國人都吃上秦人的餅了,要說沒點關係他都不信。
范雎想了想,看了看守在外面的趙國守將扈輒,拿了一塊餅出去。
范雎:“扈將軍,昨夜和剛才都多謝援手,我看將軍一大早就守在這了,想必有些餓了,不如先吃塊餅果脯。”
那老者冷漠著臉,並沒有正眼看范雎,而是伸手打落了范雎遞過去的餅。讓他守衛秦人,本就是他一生的恥辱。
若非那些蠢貨相信了這秦人進城時的誆言,這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