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輝被槍決的那天,溫言帶著溫聆之去了現場。
自從出院後一直沒哭的溫聆之,在看到王家輝倒地的那一剎那,眼淚終於掉了下來。
見她哭了,溫言這才終於鬆了一口氣。
身體的病他能治,可是心病,卻是藥石無醫。
除了讓她自救以外,誰都沒有辦法。
回去後溫聆之什麼都沒說,關了房門後倒頭就睡,連晚飯都沒下樓吃。
第二天,大家正圍坐在一起吃早餐。
溫聆之突然放下碗筷開口:“爸,我想回家了。”
溫蘊和點頭:“嗯,剛好家裡養的小公雞也出窩了,回去宰幾隻燉湯給你喝。”
挺平淡的一句話,溫聆之卻突然趴在餐桌上哭了起來。
她邊哭邊抽噎道:“爸,言言,小曜對不起,都是因為我不懂事才害得你們這麼辛苦。”
餐桌上都是些嘴笨的大老爺們,見她哭成這樣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只是一個勁的說著:“傻孩子,你好好的就行了,都過去了,快別哭了。”
原本以溫聆之剛流產沒多久的情況來說,最好還是留在省城先好好的坐個小月子,把身體養好了才是正經。
但她死活都要回去,見她哭的停不下來,溫言和溫蘊和頓時就心軟了,連忙答應了下來。
一家人商量了一下,決定第二天就回豐川鎮去。
託陳楊的關係,溫言很快就拿到了回去的車票。
溫言本想著拿著車票就去趕車,沒想到陳楊直接把他們四人送到的車站。
“本來還想著這周天放假帶你們去周圍逛逛,沒想到你們這麼快就要回去了,等家裡事情安頓好了,你可得立刻來省城找我們啊!”
陳楊邊說著邊從懷裡掏出個特大信封遞給溫言:“這個是陳休讓我給你的,你就收著吧,就算你不需要這些錢,那你家裡呢?你呀,如今也是有媳婦的人了,有點兒錢傍身也是好的。”
溫言伸手接過信封,畢竟陳楊說的沒錯,溫家的確是需要這筆。
更重要的是,相比於他來說,這筆錢更應該給另一個人。
陳楊見溫言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笑了笑:“你也別覺得不好意思,用陳休的話來說,只用了這點兒錢就把藥爐買了下來,他已經是賺翻了。”
眼看著就要發車了,陳楊才終於停住了絮絮叨叨,催促著溫言趕緊去車上坐好。
倒了幾趟車後,一家人終於風塵僕僕的回到了豐川鎮。
因為到家時已經是深夜了,鎮上的人睡得早,根本沒人知道溫蘊和他們回來了,自然也就沒人看見一臉蒼白的溫聆之。
王蘭翠一眼就看見了躲在老公身後的女兒,見她一副元氣大傷的模樣,哪裡還會不懂。
她一邊心疼女兒的身體,一邊又暗自慶幸她已經流產了。
溫聆之低垂著腦袋,低低的喊了聲:“娘,我回來了。”
“你個沒良心的還知道回來,這一走就是好幾個月,你是一點兒都不怕家裡人會擔心的嗎?”
溫聆之站在門外,嘴唇囁喏著不敢說話。
最後還是溫蘊和看不下去了,說了句:“行了,大晚上的有什麼事情進去再說,我們趕了這麼久的路,都餓了,家裡還有吃的沒?”
王蘭翠也只是擔心女兒罷了,如今被人遞了把梯子過來,立馬就順勢側身讓他們進門了。
“有的,桌上還有點兒地瓜乾和米湯,我去給你們熱一下。”
趁著進屋放行李的空檔,溫言這才有空閒開啟陳楊給的信封。
裡面除了陳休買藥爐的那八千塊錢外,還有個小信封。
裡頭裝的是陳楊塞進來的一大疊百元大鈔和各式票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