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那個大夫在就……”小魚沒說完,就把話嚥了回去,有些驚惶地看了我一眼。
我裝作沒看見,只是把方子接了過來看了看:“你去照方兒抓藥吧,仔細熬了來,你盯著點兒,半個時辰的火候兒是最重要的,不能有半點兒差錯,爺這兒有我呢……”我頓了頓,“我要去和大夫談談四爺的病,他還在二房嗎?”
小魚點了點頭:“是,小姐,大夫在呢,我這就去熬藥。”我點了點頭,小丫頭福了福身,就轉身往外走,見她快到門口,“小魚,”我忍不住張口叫她。丫頭忙回過身兒來:“是,小姐,還有什麼吩咐?”我張了張嘴,最後卻只是一笑,想了想說:“這些日子辛苦你了,多謝。”
小丫頭一愣,頓時漲紅了臉:“小姐,伺候好您是奴婢的本分,哪有什麼謝不謝的,您折煞奴婢了。”我淡淡笑了笑:“知道了,快去吧。”小魚甜甜一笑,開心地走了出去。
我怔怔地站了會兒,回身從書架底下摸出個小包裹來,又拿了一件半舊的斗篷,披在身上,抬腳往外走去,到了門口,聽見床上的四爺喃喃唸了句什麼,心裡撕裂般地痛,卻只是咬了咬牙,頭也不回地出了門去。
到了耳房見了大夫,遞上銀子,恭敬地請他隨我出門,大夫在房內就未看清我,又見我衣著樸素,不疑有它,提了藥箱隨我出來。一路上也沒碰到半個人影兒,就如我料想的一樣,我的存在是掩藏得極深的秘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就是在這兒守著的,也都是從未見過我的。而最最重要的一點,是四爺終究低估了我,他雖知道我有些與眾不同,卻萬萬想不到,我有離他而去、獨自生存的勇氣。
門外一陣車馬喧騰,幾個侍衛正在守候,我裝作不在意地拿眼一瞟,都是生人,我從未見過的,口音也不是京裡的,顯然四爺想得極密,來看我也只帶了些外地不曾入過京的侍衛們來。見了我們出來,一個侍衛走過來盤問了一番。
我一一作答,方才就告訴大夫有兩味藥我們這兒沒有,要隨他去鎮上買。那侍衛也只是以為這就是個四爺的別院,見我不卑不亢,衣飾簡單,也並未多想,叫了人套好車,就拉著大夫和我向山下的方向行進。
馬車在雪地裡走得不快,我強忍著回頭看的衝動,只是心裡算計著時間,小魚一個鐘頭之內是不會回來的,熬藥給四爺這種大事兒,她不會交給那個僕婦去做,而四爺……我咬緊了下唇,方才大夫進來之前,我就點了安眠的薰香,若無意外,他暫時應該不會醒來。
花開(5)
等他醒來看見我不見了……我的心猛跳了幾下,忍不住用手抓住胸前,坐在另一側的大夫奇怪地看了我一眼,我忙低下了頭,命令自己什麼都不要再想了,就像我告訴十四的一樣,既然已經決定,那就不要後悔……
還好,一路上擔驚受怕,卻沒有我最怕的馬蹄聲傳來,眼瞅著到了鎮子上。這鎮子規模不小,雖是雪天,卻依然人來人往,叫賣聲不絕於耳,聽著口音應該是現代的河北一帶,也就是清朝的直隸境內,我心裡又是一鬆,那就是說,這裡離北京不遠了。
正想著要怎麼打發了這大夫和車伕,一旁的大夫卻已提醒我,前面就是鎮上最大的萬安藥堂,他家卻在鎮子東頭兒。我趕忙讓趕車的侍衛停車,跟他說,我先去買藥,讓他把大夫送回家之後,再來藥鋪接我,以免耽誤時間太多,誤了主子吃藥。那侍衛不疑有他,放下了我,拉著大夫慢慢地向鎮子另一頭兒走去。
雪花片片飄落在我臉上,寒風也一陣緊似一陣,我卻是一身的躁汗,暗自定了定神,直到那馬車在我的視線裡徹底消失,我這才移動腳步,向一旁的行人打聽了當鋪的位置,冒雪前行,等我再從當鋪出來時身上已有了數百兩銀票在身。
我把翡翠耳環、玉手鐲、鑲著貓眼兒的金鍊子,以及一方鑲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