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那兩個人,秀枝認識,那一路哭哭啼啼過來的正是大隊書記趙東昌的妹妹趙東蘭,邊上扶著她的是她丈夫吳忠良。看來,這夫妻倆是要去郁李村奔喪去的。吳忠良家離這兒大約有個四五里地,從他家到郁李村正好要經過這處三叉路口。
筱茉卻是不認識的,她只是覺得不遠處踉蹌走來的這年輕女子,都已經哭得有些上氣不接下氣了,臉色也是蒼白得很,若是再這麼哭下去,會不會直接暈倒啊?
正這麼想著,那女的居然真的雙腿一軟,就往地上癱軟了下去。邊上原本就一路攙扶著她的男人,趕緊一邊抱住她,一邊連聲地叫著:“東蘭,東蘭……”
筱茉心裡一緊,“媽,前面那人好像是暈了,我們上去幫一把?”筱茉嘴裡還在徵求著秀枝的意見,身體卻已經誠實地邁開步子往前衝了。
“唉,你怎麼……”秀枝心裡是不想讓筱茉再惹是非的,但她其實也是個熱心腸,本心並不壞,所以眼看趙東蘭一個勁地往地上去,吳忠良一個人都快抱不住她了。所以,她這心裡雖有顧慮,也還是跟著往前跑了過去。
離得原本就不遠,母女倆也就轉眼的功夫,就到了那兩人身邊。筱茉伸手抱住小腿,秀枝則抱住了大腿,吳忠良順勢將雙手穿過趙東蘭的腋下,三人一起使力,把人給抬了起來。
“先往那邊抬吧。”筱茉朝著臨時停靠點努努嘴。吳忠良應該也想到了,於是也沒多話,三人齊心協力抬著人往停靠點走。
到了停靠點,將人放在椅子上躺好,吳忠良急得有些手足無措,他一邊看著人事不醒的趙東蘭,不停地拍著她的臉,喊著她的名字,一邊又扭頭焦急地看有沒有過路的拖拉機什麼的,好把趙東蘭拉到公社衛生院去。
這個地方,只有幾戶人家,要不是位於三叉路口,可能這幾戶人家都不會有。所以,附近並沒有赤腳醫生,更沒有電話,這年代電話只有大隊部和公社裡有。
筱茉看著趙東蘭此時面色蒼白、試了試呼吸,也沒感覺到,大冬天的穿著棉襖,胸部的起伏更是肉眼不可見,碰觸之下,手指冰涼冰涼的,她抓住趙東蘭的手就開始把脈,脈象沉微且觸碰之下還有些寒涼的感覺。
這是傷心過度,加上哭的時間長了,導致的昏厥,而且這人原本就應該有寒瘀之症。手邊也沒有銀針,只能動手掐人中了,筱茉也沒猶豫,伸出拇指就掐上趙東蘭的人中。
焦急的吳忠良先是看到筱茉蹲在一旁抓著趙東蘭的手,他並沒在意。此時,他焦急又慌亂,就跟灶前掛的茶壺,裡頭的水開了,冒著白汽還頂開了蓋,有沸水哧哧的溢位來。他這會正頭頂冒著熱氣,額頭冒著細汗,急得啥都顧不上了。
可等他再次將頭從公路那邊轉回來看趙東蘭時,就見筱茉正用拇指掐趙東蘭的人中呢。他心裡一個激靈,這個好像是可以救人的!我怎麼沒想到!
可眼看筱茉把趙東蘭的人中都掐出血色來了,趙東蘭還是沒醒,吳忠良又開始急眼了。
一旁的秀枝也是心急如焚,她圍著長條椅不停地來來回回轉悠,這人可千萬要救醒啊,趙書記那邊的事兒還不知道怎麼樣呢,要是趙東蘭這兒又出點岔子,那可怎麼辦好?
秀枝心裡不由得又怪起筱茉來,這個討債鬼,學點什麼不好?女孩子家家的學點裁縫的手藝不是挺好的?學什麼醫術啊?接著又開始埋怨起自己那個不靠譜的親爹,這麼小的孩子,教什麼醫術啊?這不是給家裡惹禍嗎?
夏天同樣是急得不行,她和筱茉不一樣,她前世在網上見多了救人反被訛的事件,所以,看到筱茉都沒經人同意,就上手施救的行為,滿魂冒汗:【唉,怎麼又直接上手啊?被人訛上就完啦!】
吳忠良尋思著要不要跑一趟郁李村,請赤腳醫生來一趟。可把趙東蘭扔在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