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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部分

呀?”

人間情義真是磨人!他和他,雖互相惺惺相惜,卻又互相負累,陳陳相因,一世一生糾纏不清不休……

應雄的習劍資質可能與英名相差無幾,惟一張嘴卻不知比英名強上多少倍!若以詞鋒論英雄,應雄簡直已是“天下無敵”!英名被他一口氣“連消帶打”,跟本毫無還“口”之力,他一時語塞,答不出話來。

他說不出話來,除了因他詞鋒不及應雄利害,還因為他太明白英雄的一片苦心,他不忍悉穿他為他而埋沒前途的苦心。

既然英名答不出話來,不虛與小瑜就更不便插嘴,頃刻之間,整個樹林又再陷於一片沉默。

但,這次沉默並沒維持多久,因為偌大的樹林除了四人的呼吸聲外,驀地,還響起一陣……

呻吟之聲!究竟誰在呻吟?英名、應雄、不虛及小瑜不由齊齊朝呻吟聲出處一望,只見發出呻吟的人,赫然便是應雄一直抱著的——秋娘!天!她一直一動不動,奄奄一息,儼如死人,勢難料到,卻會在此時此刻終於有回反應,呻吟起來!難道,她將要醒過來了?當她張開眼睛之時,她已半昏半死的腦海中,又會否仍記得在這世上,曾有一個她寄予厚望的兒子?她,會否一眼便能認出自己思念半生的英雄?答案很快便揭盅了!只因為,秋娘在其呻吟聲中,已緩緩的張開了她的眼睛。

她終於在自己絕命前的這一刻,徐徐醒過來了。

可是,秋娘縱然甦醒,她還是無法一眼認出其親生兒子,緣於……

但見她張開的雙眸一片迷茫空白,她雖然已甦醒,卻可能只是死前的迴光返照而已,然而更糟的是她甫甦醒過來所說的話……

“啊……”

“好……黑……”

她的語音異常衰弱,衰弱得近乎死:“怎麼……連……半點……月光……也……沒有?”

“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

“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啊?”

黑?不錯!此刻應雄等人身處的樹林確是黯黑異常,惟是,天上還有微弱的月光,秋娘怎麼說連月光也沒有了?難道……難道……

一直抱著秋娘的應雄與英名立即記起村婦們的話,他的孃親於這十六年間,已因遍尋不獲愛子而哭得半盲了;目下她更瀕死在即,亦即是說,她的一雙眸子不但半盲,可能已經完全盲了!一想自己的親生孃親在這回光返照之後便會隨即逝去,英名不由記起當日慕夫人瀕死前的情景,想到他與應雄的娘,都是那種為兒子不惜犧牲一切幸福的女人,卻始終沒有好的下場;想到他還未及報寸草之恩,好好的侍奉這令人惋惜的慈親,想到她和他最後雖能重逢,卻又即將面臨死別;想到她竟然在臨死前還完全盲了,連見見自己兒子是何容貌的機會也不能有,英名的心,猝地竟痛得如要絞碎一般。

他雖然仍靠不虛的真氣保命,動彈不得,但還是鼓起一口氣,哽咽的叫了一聲:

“娘……親……”

乍聞“孃親”二字,已看不見任何東西的秋娘當場一愣,全身也在顫抖,也許,一種血濃於水的親情已在她瀕死的血中沸騰起來,她只是聽見這一聲孃親,已經知道發生什麼事了……

“我……兒?”

“是我兒……英雄?”

“英雄,你……到底在哪兒?你到底……在哪兒?”

秋娘此刻雖已全盲,神智卻似乎並不如村民們所說般瘋癲,也許全因迴光返照之故,一直把她抱著的應雄見她一急起來便全身顫抖,當下鼻子一酸,霎時想起當日自己孃親慕夫人死時情景,他惟恐已氣若游絲的她會因過分激動而死去,當下溫言安慰她道:

“韋……大嫂,你……雖然已經……盲了,但毋庸……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