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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0部分

“是啊!撫臺大人,這死傷的撫卹,是不是也該下來了,上次堵口子,我那一鎮人馬,死了一千多,剩下的也就千多口子了,再打,只怕沒有這幾十兩的撫銀,底下的兄弟們不答應啊!”

“就是!老子死的更多,我這一鎮人,只有一千三,一仗下來就剩了三百,要不是就地招了些練勇。下次開仗。我這總兵官。也要撲上去拎刀子了。”

在座的總兵官也不是什麼傻子,一看兩位軍門都拿著巡撫大人使勁,他們也沒閒著,訴苦的訴苦,撈好處的撈好處,商議計策的軍事會議,立馬就成了牲口市。

“季高,你有什麼高見呢?”

望著堂下這班狗屁倒灶的玩意兒。張亮基索性不理會他們,直接問起了左宗棠。

“高見倒是沒多少,不過計策倒是有一個,撫臺大人可否用一下您身後的輿圖呢?”

堂上堂下一干廢物,數了數在座的諸人,能入左騾子法眼的,也就兩個同鄉了,長沙守備胡林翼是他的至交好友,另一個候補陝西知府,則是在蓑衣渡。狠狠的操弄了太平軍一番,有些事兒。明眼人一看就明白,江忠源的候補知府,在戰功的分配上,吃了大虧。

雖說滿堂都是看著不爽的玩意兒,但做人這一輩子,沒幾次能隨心所欲,護鄉,才是大事兒,長沙陷落,難保他自己的家人不跟著遭受戰亂之苦。

左宗棠的計策,其實有沒有輿圖都一樣,他不過是想來個先聲奪人而已,這滿堂之人,都是粗拉拉的兵油子,鎮不住他們,啥話都是白說。

張亮基也是給面子,不聲不響就把自己的位子給挪開了,這樣一來,左宗棠就成了主官,張亮基沒說什麼,向鮑二人也沒說什麼,現在就是求計的時候,成與不成聽聽再說。

但這三人不發話,不代表別人不發話,這堂上堂下坐的,都是要論資排輩的,這左宗棠穿得不是那麼講究,青布褂子黑布的瓜皮小帽,一上眼就知道是個窮酸貨,由著他瞎得得,堂下的滿人總兵和春就看不過眼了。

“這仗是一刀一槍拼出來的,可不是上下嘴皮一碰,就說出來的,瞧你這打扮,是個師爺吧?

做師爺,就要有師爺的本分,該拿錢的時候拿錢,拿了錢該去逛樓子就逛樓子,該回家抱婆姨就去抱婆姨,你這褲子都提不上來的玩意兒,跑我們面前瞎得得,可是覺得你的舌頭長了?

那是撫臺坐堂的地方,豈是你個窮酸,隨隨便便就能坐上去的?滾下去!”

和春這話說的放肆,但在堂下的諸位總兵聽來,卻是順耳的很,一陣鬨堂大笑之後,不等張亮基說話,左宗棠的騾子脾氣倒是先犯了。

“這仗是一刀一槍打出來的,不知您這位綏寧鎮的總兵官與長毛對了幾刀幾槍啊?

怕是一路跟在人家身後,吃土吃過來的吧?

上下嘴皮一碰,哪道軍令不是上下嘴皮一碰出來的?恐怕那些說嘴兒的,一個也沒動刀槍吧?

這位和春和總爺,您這是質疑上頭指揮不當嗎?”

左騾子的前半句,也是引得鬨堂大笑,和春的臉色,瞬間就變成了豬肝色,可後半句的打擊面就大了,不僅張亮基沉下了臉色,向鮑二人也沉下了臉色,當兵吃餉背黑鍋,這話就是行伍的老話兒,不怕你不能打,就怕你不能背黑鍋。

向榮都被罷了幾個來回了,還不是在軍中效力,向榮雖然不怎麼聽使喚,但質疑上官,他卻是不敢的,一旦和春與左宗棠這話傳了出去,在座的提督總兵,都撈不著好兒,這是原則問題。

左宗棠的話說的刻薄陰毒,和春當時就火了,起身撤步抽刀,這一套動作做得是無比流利。

“你也就會這個了吧?和總爺,您要是條漢子,就出城去與長毛賊幹上幾場,為難我個窮酸貨,不掉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