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神色上也看不出什麼來。蘇綰便立刻問道:“蘇棋怎麼樣了?”
黃葉搖頭,默默地看著葛軍醫。
葛軍醫一見她夫妻二人過來,不由地心裡打了個寒顫,抱拳相拜道:“見過公子、少夫人。”
走得近了,蘇綰就越發急了起來,又問了一句:“棋姑娘究竟如何了?”
葛軍醫捋捋鬍子:“少夫人無需擔心,棋姑娘沒有大礙,只不過喝多了水兒而已,老夫已將水都摳了出來,過後就會醒了。不過實在不明白,為何棋姑娘素日裡爽爽朗朗的一個人,是有何事想不開的呢?”
這問題讓蘇綰登時啞了一下,目光垂落地面,有些不堪與啟齒。
察覺到蘇綰似乎知道些什麼,葛軍醫立馬噤聲,低頭思忖片刻便對黃葉道:“你同我去煎些藥吧!”
黃葉點點頭,有絲微訝地看了一眼蘇綰,便同葛軍醫離去了。
剡洛扶住蘇綰的肩頭:“究竟是出了什麼事兒令你們姐妹如此?你一個在房中嘆息,她這廂又想不開跳井的。蘇棋這會兒是沒什麼大礙故不用擔心,若真出了人命,豈不獨剩你悔去了嗎?”
蘇綰將視線移向院中的一方白色石桌,目光被那白色炫成一片,燙地眼底發灼。她搖頭:“蘇棋這番做我能理解,她是以死明志。”
“以死明志?”剡洛就有些想不通了,這蘇棋平日裡就不是個會多想的人,是什麼要不得的齟齬說不開,讓她起了輕生念頭來明那個志呢?他想了下,實在是想象力有限,“你別考我了,若不想說我也不會勉強與你。你進去吧,去瞧瞧她,若有什麼誤會也好說明白,別留疙瘩。”
蘇綰點點頭:“我會的。”
“那好,就留你們獨處,我先回去了。”
“……”蘇綰有些不知該如何面對蘇棋的感覺,畢竟自己在瓔靈面前使她受了委屈,並且沒有及時替她說話。蘇棋一向憨厚,直言直語的不會做其他想法,凡事都依著她,宛如她就是自己的信仰一般。而突然間那道殷實的倚靠不下子塌了,並且沒有與她打過一聲招呼,讓她跌了個措手不及狼狽異常。她雖說是單純的人,可也難保心裡不會落傷。
她轉身向叫住剡洛再陪她一會兒,可是身後已然空空的,剡洛早已回去,是自個兒失神了太久,也忘了他最後究竟又說了些什麼。
提起裙襬,她輕輕跨進門檻,正見蘇棋掀開被子要起來。她慌忙過去按住她:“棋姐姐當心呀!”
蘇棋彆扭地將頭別過去,賭氣地十分明顯。
蘇綰坐了下來:“棋姐姐,是我不對,我未有不相信你,真的……”
蘇棋的眼睛一下子就紅了:“少夫人,你我一路過來,蘇棋的性子你大約也是知道的,人笨嘴也笨,老是瞧著你被瓔姑娘欺負也不知道替你討回公道。嗚嗚嗚……可是如今瓔姑娘這般說我,我我……就連你也不做聲響,蘇棋的心裡怕啊……嗚嗚嗚……我很早之前便沒了爹孃,親戚們嫌我是個累贅都不肯收留我,無依無靠的,若是連少夫人都不要我了,我我我還去哪兒啊……蘇園沒了,北園沒了……姑娘沒了公子沒了……嗚嗚嗚……”
蘇綰從不知道,原來蘇棋的心裡藏著這麼多傷心地事情。蘇園啊北園啊,曾經的大公子二公子大夫人綰姑娘……都像風煙一樣消失不見,那些熟知的感覺一下子被抽離,若非是自己一直在她身邊兒,蘇棋哪裡會那麼耿實地活著?
當初她隻身從京都追到西疆也要追到她,不折不撓的就想跟著她,上天入地出海她都不怕,她就怕她自己成了累贅,別人都不要她。
蘇綰不自覺動容了,原來自己一直這般維護蘇棋,寵著她,並非是因為她對自己的忠誠,而是她身上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東西。這東西陪她熬過了幾多春秋悲歡幾多佳節團聚之日,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