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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這齣兒,完蛋玩意兒。一個臭盲流子都能給你嚇夠嗆。”我奶奶嘆了口氣,望著外面的雪。對我爺爺講:“咋說也不應該整死他啊,咋說也是一條人命。”

我爺爺端起小酒盅一口喝下,然後說道:“你以為我想啊,這個盲流子多半是鬍子放下來盯梢的。你想啊,他不是咱鎮子裡的,離這兒最近的鎮子上的人都走*光了,忽然之間就冒出個大活人。這不是鬍子是什麼?現在不整死他,要是他回山上告訴鬍子咱們院兒還有黃米飯吃,他們下來搶,咱這一年可咋過啊?”我奶奶一聽鬍子,冷不丁的害怕了。

前文提過,沒解放時東北的鬍子那可算是地方一霸,一般只到地主或者有錢人家打劫,但是這是什麼年月。餓瘋了的時候也不管你家有沒有錢底子,只要是戶人家就來搜刮,見米搶米,見牲口拖牲口。弄的當地的百姓敢怒不敢言。好在他們落草之前也大多是窮苦人家,事情基本不會做絕。總會留口吃的給被搶的人家。但是留下的糧食一般都少的可憐。這眼看過年了。過完年就是青黃不接的二三月。這點糧食又怎麼能夠支撐呢?所以以前逃地主老財很多都是被鬍子害的背井離鄉而逃荒。

這些鬍子一般下山之前都會派一兩個“哨子”先下山打探,看哪家吃的好,有“底子”。然後回去報告,之後他們再下來一夥人對這些有“底子”的家搶劫。如果你老老實實的讓他搜還好一些。但是如果你稍微反抗,這幫傢伙殺個人跟玩兒似的。弄死你後就丟到大山裡讓狼啃鼠咬,家裡人連個全屍都撈不到。

第一卷 第二章 哭喪

正所謂,人為刀俎,我為魚肉。誰手裡有武器,誰就有說話的權利。人命如草芥,這一點是我們現在這個時代的人難以想象的。

我奶奶聽到以後害怕極了,顫抖的雙手不知道該放在哪兒,只好抓著筷子小聲的對我爺爺說:“那如果鬍子發現了哨子被整死了咋辦,咱們那還有活路了啊?”

爺爺喝了點酒後臉有點紅,顯然是有些熱了,他把棉襖脫下來往炕上一丟,安慰我奶奶:“沒事兒,我和老翟頭還有四楞子把他扔後山上的雪甸子裡了。明天一早一定就被野狼野狗吃個乾淨。鬍子要是發現了一定以為這損種還沒下山就被野狼給掏了。再說這無憑無據的,他找誰去啊?咱明天把糧食藏好。啥事兒都沒有,放心吧。再給我盛碗飯。”

望著爺爺的鎮定,我奶奶心裡也就踏實了不少,但是還是害怕,這頓珍貴的細糧也就沒能吃好。爺爺累了一天,吃完後躺在炕上呼呼大睡了。我奶奶把碗筷洗刷利索以後,躺在炕上始終睡不著。心裡面都是鬍子的事情,萬一暴露了咋整。直到大概晚上十點多,才迷迷糊糊的進入的夢鄉。

可是接下來的事情是我奶奶更加想不到的。

後半夜,我奶奶醒了,迷迷糊糊的她下床走到有夜壺的外屋方便。剛蹲下的時候就聽到了依稀的哭聲,好像有很多人,依依呀呀的跟唱戲似的。她激靈一下清醒了。這大半夜的誰在院子裡哭?正當她提好褲子想順著窗戶看看到底怎麼回事兒的時候,忽然有人從背後拍了她一下。這冷不丁的驚嚇使我奶奶忘記了叫喊,她回頭一看。

只見一個老婦披麻戴孝的跪在她身後,這個老婦尖嘴猴腮,黑夜裡看上去臉白的就像是一張紙。但是嘴唇卻紅的滲人。她拉著我奶奶的襯褲哭著說:“我孫子命苦啊,你看沒看見我的大孫子?”

啊!!我奶奶終於尖叫了出來,她掙脫了那個老婦的手跑到了裡屋,拼了命的搖醒我爺爺。我爺爺睡的正香,他罵道:“喊啥啊?叫喪啊?”我奶奶連忙告訴了她剛才她看見的,我爺爺聽到外屋今人了趕忙起身穿衣服,從炕邊兒抄起爐鉤子就竄了出去。可是拿煤油燈一照,外屋哪有什麼人。氣的我爺爺回頭罵我奶奶:“是不是有病?睡毛楞了吧你。”我奶奶現在驚魂未定,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