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元子將紅雲留下的一縷靈氣養在地書中，日以繼月，白雲蒼狗。

紅雲才得以再次化形，而那殘存下來的元神也早已輪迴。

回憶到此結束，紅雲正了正神色，目光不容置喙的瞧著鎮元子。

“讓我回憶，卻還是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鎮元，你想告訴我什麼？”

鎮元子抑制住內心深處傳來的悲痛，嘗試著牽動嘴角，卻沒有成功。

“聖人不是非必要不出關，而是根本就不能出關！”

紅雲看著鎮元子泛著苦澀的臉，只感覺周深血液凝固整個人都僵住了，怔了許久後才愣愣問道。

“你說……什麼？”

鎮元子神色已經恢復如常，眼神凝視遠方，帶著深沉的思索緩緩開口道。

“鴻鈞老祖以身合天道，成為天道的化身……”

紅雲過了最初的驚駭，此刻也是慢慢濾清了思路，接過了鎮元子的話。

“天道不滅，鴻鈞不死。

你們察覺到了什麼？”

紅雲之所以這麼問便是清楚，鎮元子已經為準聖，作為地仙之祖，肯定也是瞭解了許多內情。

“鴻鈞之所以以身合道，便是有所感應。”

紅雲正色，聽鎮元子娓娓道來。

“鴻蒙化混沌，大道出。

混沌中誕生三千魔神，盤古於混沌中斬殺三千魔神。

開天闢地，開闢洪荒世界，自己身化萬物。

而洪荒世界誕生後，大道隱遁，天道出。

洪荒世界的經歷使聖人不斷獲得機緣得以成聖到，天庭重立，人族崛起。

封神之戰的量劫後，從此聖人不問世事。”

紅雲放在桌上的指間輕輕顫抖，腦中好似劃過了什麼，想抓卻沒有抓住。

“所以轉折點在封神之戰？”

鎮元子點頭，隨後又搖頭繼續道。

“隨後便是西遊量劫，佛教東傳，西遊量劫時已經是古代。

我……與當時已經是孫悟空的靈明石猴，八拜為交，結為兄弟。”

紅雲聽到此處卻有了些微的放鬆，眼中略帶打趣，眉心微微上挑詢問著鎮元子。

“哦？目的達到了嗎？”

鎮元子輕輕咳嗽，點頭。

“不再受地界束縛，得到解脫。”

紅雲笑著點頭，“那就好。

‘金’克‘木’，孫悟空是你等了這麼久，終於等到的契機吧？”

鎮元子眼中也有笑意劃過，“那猴子也不虧。”

紅雲與鎮元子相視而笑，隨後便也沒有多問，但是卻懂得好友其中的佈局綢繆的艱辛。

紅雲是知道鎮元子是引誘孫悟空去推倒人參果樹的。

而現在從鎮元子口中得知，鎮元子已經“得到解脫”，紅雲只覺心中一塊石頭落地。

他知曉鎮元子是為什麼一定要如此。

自己當初去到西賀牛州後，鎮元子便已經在那五莊觀中了。

而後的上千年，鎮元子無論與自己去往何處，最終都會回到五莊觀。

其中內裡以紅雲與鎮元子的情義，稍一思索便已知曉。

而人參果樹從開天闢地之初，就紮根在這片地方不曾挪動過半分。

若是鎮元子想要躋身上界逍遙凡塵之外不因外界所困，便要斬斷下界的束縛。

故而只有透過孫悟空這一轉機，引導孫悟空將樹推倒，鎮元子便也得到了解脫。

自那之後，鎮元子便可真正的逍遙天地，成仙只在他一念之間，只是自己卻再也不能陪他了……

紅雲的情緒牽動著鎮元子，鎮元子垂眼，數千年的等待，能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