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畢竟年幼,所做所行難免輕狂,落人詬病……
“姑娘,三姑娘的婚事馬上近了,您看我們填些什麼箱奩?”這時那青杏忽然來了一句。
這話讓文九姐小臉瞬間一暗,哎,令人煩惱的正題來了……
剛才她沒接姨娘那釵子典當的銀票,卻並非她有錢,而是那件東西是這個可憐女人最珍貴的東西,她又怎麼能拿。
經過今天這一出,她櫃子底那個舊漆木匣子是徹底的空了。
她從來沒像這刻那樣想念那不多的二兩月例,只可惜距離發月例還有好些日子呢。
其實她一向節儉,姐妹們請客不攙和,只怕回請;珠釵胭脂之類的東西也都是用府裡配發的,從不外購,可是手頭卻依然緊巴巴的。
沒辦法,在這偌大的侯府裡生活,是需要打點的,若再趕上個嫁娶或生辰之類的,也是需要花費的。
“姑娘,要不……”看著自家姑娘那緊縮的眉頭和清瘦的身影,青桃禁不住一陣心疼,想了想才期期艾艾的道,“要不……我們……就什麼也不填了,反正……三姑娘哪裡什麼都不缺,別……這麼看著我,我、我說的……說的是實話,那天青葉和我說,她代古婆子去給三姑娘送東西,三姑娘正高興呢,好傢伙,隨手就賞了她半個銀錠子,小姐不是常說……常說那個什麼……什麼錦上畫花易,雪裡送柴難嗎……”
“噗嗤——”正因為她那不著調的話而瞪她的青杏被逗笑了,“你胡說什麼?什麼畫花什麼送柴,人家說的是錦上添花、雪裡送炭好不好?”
“添花送炭呀……”青桃被青杏笑得不好意思了,搔了搔頭,卻依然嘴硬的道,“其實……其實也差不多嗎,呵呵,姑娘,你說……是不是?”
文九姐自然也笑的前仰後俯,但笑過之後卻又是無聲的一嘆。
同是侯府小姐,但處境卻是天壤之別——
且不說這侯府嫡出的文三姐,就是自己的妹妹、三夫人的親生女兒文十姐,哪個又像自己一樣每天算計來算計去呢?
無他,無人幫襯而已。
其實又哪隻是無人幫襯,必要時她還要顧及自己的親孃,就比如今天……
“……人家缺不缺是一回事,作為姐妹,這出嫁填箱奩是必須的,不然就是失禮,你好歹也是大丫頭了,怎麼就連這點禮表都不懂……”一邊的青杏正因為青桃那番熱血無腦話,喋喋不休的在教訓她。
文九姐聽了,心情越發煩悶。
前世的她一直都是獨立自主的生活著,做著一份教師的穩定工作同時還開著一家工藝小店,收入不菲,日子可謂過得有滋有味。
只不過沒想到的是一次善心救援,老天竟然就將發配到這裡來,過著這樣一種仰人鼻息的寄生生活。
對於命運,她真的不由得不怨懟……
“姑娘,我們要不要也學學別家的一些姑娘,繡東西出去賣……”看文九姐臉色不好,青杏也顧不得再訓青桃,冥思苦想了一陣,開始出謀劃策。
“不行!”但她的話還未說完,文九姐就斬釘截鐵的拒絕了,“老太君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若真的傳到她耳朵裡,還了得。”
青杏一怔,不說話了。
九姐兒也沉默。
這錦繡骷髏的宅門裡,人多嘴雜,人心叵測,一旦行將踏錯,觸犯了規矩,後果將不堪設想。
她也只好努力小心謹慎,做好那不礙人眼的小透明,這樣才能活的平靜踏實些……
屋子裡一時靜了下來,唯有秋風從視窗的縫隙中徐徐吹進,掀動視窗的帷幔。
“哎呀,翠翹姐姐,您拿的這是什麼呀?來、來……我幫你!”這時忽然外面守門口的小丫頭的聲音響了起來。
屋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