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一個屁的樣子,這種時候倒突然挺能說了。就算他說的再有理,人卻總愛分個親疏遠近。卓禹本來就不是體育系的人,又是那種沉默孤僻不跟人來往的性子,在田徑隊裡就像個外來戶。同樣的話他說和溫揚來說是絕對不一樣效果的,何況溫揚哪兒有他這麼不知委婉為何物。
也只有溫揚和桑田看待他的目光會不一樣——溫揚其實有點感激他的,從昨天他們陷入了困境,表面上看依然是溫揚在領導大家,但實際上連他自己有時候也是被卓禹提醒的。
而桑田跟他一樣,在田徑隊裡她也是個“外來戶”,只不過隊裡對她的接受度比卓禹要高得多。沒有那種排外的思想,桑田在看著卓禹時隱約能感覺到一種爆發,就像他在短跑時那一瞬間的爆發,讓她感覺到這灘死水動起來了。
羅千浩的不滿沒有消失,卻也沒能繼續開口。不是因為孟蘭的阻攔,而是他們已經來到了屍體的位置——
但是那裡沒有屍體。
不停做著心理準備的八個人一時面面相覷地愣住,昨天那位老師被怪物撲倒的位置上只有一灘乾涸的血跡,或許零零碎碎還有些被扯碎的不明殘渣,但完全沒有看到屍體,就連殘骸也沒有。
——屍體呢?
就算被吃光,也不可能連骨頭也不剩啊……他們很確定沒有搞錯位置,隊里人大半的青春都揮灑在操場上了,對操場附近的地形再清楚不過,不可能裂幾條地縫就連位置都搞不清楚。何況這裡還留著這麼一大灘印漬。
可是什麼東西能把人吃得連骨頭都不剩?
看著那灘隱約散發著腥臭,粘稠零碎的印漬,孟蘭學姐不小心腦補了一下,轉頭就乾嘔起來。
大家的臉色顯然都不好看,桑田胃裡也一陣陣翻湧,恍惚間像是回到小時候不小心闖進村裡屠戶家的院子,地面上那滲透進泥土洗刷不掉的黑紅,堆放在盆裡的雜碎,空氣裡漂浮著濃膩的血腥——
那短暫的經歷可以算是一場童年的惡夢,而眼前的,卻是活生生比惡夢還要可怕的現實。
“我們快點往前走吧,也許只是被拖走了。”
溫揚快速說著,別開了臉不去看,他隨便找了藉口不想在這裡耽擱——的確一些野生動物會把獵物拖走,但這裡這麼大一灘血跡卻沒有拖痕,放在平時誰都不會相信,連他自己也不信。
但此時此刻沒有人有異議,大家都只想快點離開,屍體究竟怎麼樣了他們並不想知道。
幾個人繞開那灘印漬,桑田跟在後面沒走幾步,突然腳腕一緊整個人被拉著往下一墜,低頭就看到地上僅容一人的裂縫中藏著一個近似人形的怪物,幹黢黢的爪子抓住了她的腳踝,一邊往下拖一邊張開沾滿了血的嘴就要咬下去。
看到這個畫面就算是桑田也沒忍住驚叫,下意識想要抬腿把那東西甩飛,可惜那東西抓得太牢,只有頭被拖出地面就卡住,又要把桑田的腳往回拖。
距離桑田最近的羅文傑本來反應最快,在桑田又要被拖下去的那一刻一手抓住她,另一手拿著長杆就要戳下去。
然而他正眼對上那個東西的瞬間駭然得腦子一懵手上也跟著一頓,儘管昨天隔著濃煙隱約看到這些東西也該有心理準備遲早會遇上,但真正見到還是被驚得反應不過來——
這是什麼!?乾屍!?
這東西完全就像是網上電視上見過的出土乾屍,腐朽的皮肉已經變成幹皺的黃褐色包裹著骨頭,五官幾乎都已經爛沒了,卻仍舊張大著沾滿了血的嘴巴要往桑田腿上咬下去。
——哪怕此時此刻出現在這裡的是從沒有見過的怪物羅文傑大概也不會這麼驚駭,因為不知名的怪物至少是活的,而這東西卻分明是死的!是埋在地下死了不知多少年的東西!
羅文傑這一愣也就是剎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