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趕到閘北戰場後方,預定休息一夜第二天早上再開到前線接防。他們擠在幾個村莊埋鍋造飯,炊煙四起,空地上曬滿了換洗的衣服,隨風飄舞。於是引來敵機,它們飛得幾乎要觸碰屋頂,機槍亂射,炸彈濫擲,部隊連日本鬼子長得咋樣都沒見到,就傷亡了三分之二的人馬。這麼一來,這支還未上過火線的部隊,又馬上扭頭下了戰場,調到後方進行補充整訓了。
新兵們更加瞧不起編造歷史,自吹自擂,把自己裝扮成英雄的麻哥,但又不敢違犯下級必須服從上級的軍規,只好紛紛前來向高軍武訴苦,強烈要求把黃華雲調走,或者撤了他的職。
對高軍武而言,麻哥的確是個燙手的炭丸。自小還沒遇到過這號粗放而不講禮的人物。在秦家村前線初識麻哥時,邵青陽就巳經把他和麻哥的特殊關係合盤相告,還說他們在舊軍隊裡當兵時就巳經一同“嗨”了袍哥,袍哥弟兄最講究個“義”字,得人滴水之恩,必當湧泉相報,所以,因為此種緣故,當他得知麻哥經常在下面搗蛋生事,他也儘量剋制住,寬容他,做到息事寧人。
學生兵們告狀的多了,高軍武不得不認真考慮影響,想來想去,還是強壓下對麻哥本能的厭惡之情,親自把他請來,儘量和藹的和麻哥推心置腹地談了一番,說麻哥既然是邵大隊長的親信,凡事就須嚴於律己,儘量不要讓邵大隊長為難云云,還叮囑他今後在士兵面前收斂一些,千萬不要把自己弄成個孤家寡人,順帶勸他帶頭把煙癮戒掉。
高軍武一番好心,萬萬沒想到麻哥非但不領情,還怒火沖天地問道:“高隊長,我曉得有幾個酸秀才跑到你面前來下我的爛藥,既然我兩個都是大隊長的‘對紅心’,那你就明明白白地告訴我是哪幾個,我馬上回去把他們紮紮實實收拾一頓!要不了命,我也非讓他幾爺子脫一層皮不可!”
高軍武心中一腔怒火往上衝,仍強壓了下去,儘量委婉地說道:“大哥,還是大人大量些好,你這一隊之長,上了戰場,總歸還要靠當兵的幫你打仗……”
高軍武話還未說完,麻哥兩隻眼睛巳經鼓得像銅鈴般大,怒衝衝道:“噫,你娃娃硬是不曉得自己有幾斤幾兩重,居然敢當面教訓起我來了?我麻哥雖然沒得你運氣好,沒你爬得快,可到底也是槍林彈雨裡衝殺過來的貨色。老子在閘北掄起大片刀砍鬼子腦殼的時候,你娃還穿開襠褲亂跑呢!大爺我不得怕你。”說著說著,把桌子一拍:“格老子,文的武的,使刀動槍,老子全奉陪!手牽手一起跳巖老子眼都不得眨一下!”
高軍武畢竟年輕氣盛,讓他一口一個“老子”'“大爺”剌激得火往腦門上衝,再也控制不住情緒,劍眉一豎,雙眼圓睜,一拳砸到桌上,霍地蹦起來換了一口四川腔怒喝道:“姓黃的,敬酒不吃你硬要吃罰酒,幾次違紀,都看在邵大隊面上放你過了,今天又想威脅打人,來人吶,給我抓起來,禁閉5天!”
龍鳴劍、付永志一幫糾察隊員在門外早等急了,聞令一擁而入,下了麻哥的槍,將他反扭起來。
麻哥又蹦又罵:“姓高的,你敢到太歲腦殼上動土,老子早遲要弄死你狗日的……”
正鬧得不可開交,邵青陽聞聲趕來了。
“大隊長,高軍武這嫩水水娃娃,竟敢拿我開刀,你要給兄弟作主啊!”麻哥一見邵青陽進門便大叫起來。
“報告大隊長,”高軍武也說道,“黃小隊長惡習滿身,激犯眾怒,2小隊弟兄全都要求撒換他。我請他來談談,勸他以身作則,嚴於律己,處理好和士兵們的關係。他竟然說兄弟們告了他的黑狀,要回去收拾他們。”
“混賬東西!”邵青陽大怒,衝著麻哥暴喝道,“你以為你是大媽生的!這特務大隊裡還沒人能管得了你!我告訴你,你就是我邵青陽的老子,也必須學會守規矩!一隊之長帶頭胡作非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