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令有些戀戀不捨地放開他的小婉,垂眸看向手裡的東西。一塊水頭極好的翡翠,因在她心口放了許久,玉已經溫熱,觸手滑膩,隱隱還有些難以琢磨的美人體香,大抵玉生香,就是這樣了吧。
還有一張摺好的紙,他知道是誰給她的,章謙溢。
這小畜生精明似鬼,不會平白無故地暈倒在小婉跟前,肯定有什麼貓膩,哼,果然如此。
唐令將那張淡黃色的黃麻紙展開,眯住眼,在燭光下細看。
正名聲?伴君如伴虎?
唐令看向懷中的美人,冷笑了聲。章謙溢這小子果真有兩下子,一步步指點小婉,搶走章家在大梁的家業,看似處處站在小婉的角度替她考慮,其實是為自己的將來鋪路搭橋,有小婉這麼個重要的中間人,自然能巴結到官場上層。
不對,章謙溢既然指點了小婉正名聲,那麼這會兒,她可能根本就沒有醉……
唐令身子一僵,低頭看向懷中的女人,她真的很美,就連青絲散亂的樣子都別有一番風情。她能忍住怨恨,與章謙溢相互利用;能自甘下賤,與榮明海深夜調情。那麼她為何不能耍心機,引誘他……
羞辱感油然而生,唐令目中升騰起殺意,他一把將沈晚冬用力推開,只聽咚地一聲,沈晚冬的頭撞到車身。
「嗯。」
沈晚冬口裡發出痛苦的呻吟聲,她頭還是暈,而且這會兒還很疼,胃裡火燒火燎的,特別想吐。
「怎麼了?」
沈晚冬完全不知方才發生了何事,她揉了揉發疼的額頭,不經意間,卻發現唐令此時正端坐著,而且臉相當陰沉,就像廟裡供奉的凶神。也不知是不是喝了太多酒的緣故,沈晚冬這會兒竟不是很怕他了,搖頭噗哧一笑,用胳膊肘撐著自己坐起來,誰知太暈,又倒了下去。
她白了眼唐令,手在車裡亂摸酒瓶,似嗔似怨:「兇什麼兇,最討厭你這樣了。」
才剛摸到一瓶空酒壺,沈晚冬拿起來,張開嘴往口裡倒剩的那點酒底子,誰料酒瓶裡只剩了兩三滴,她不滿地將瓶子扔到唐令身上,掙扎著起來,像只貓一樣趴向唐令,眯著眼看他,看他的渾身殺意,撇了撇嘴,不滿道:「幹嘛瞪我,我吃你家鍋底稠的了?」
唐令瞧見沈晚冬這般妖嬈動作,越發確定這女人在以下犯上挑逗他。真是豈有此理,這簡直是對他的侮辱。
「賤婦!」唐令小聲罵了句,他一把掐住沈晚冬的脖子,手一分分用力,什麼話都不說,只想掐死她。
他生平,還從未被哪個女人這般算計羞辱過。
「幹嘛!」
沈晚冬只感覺有些難以呼吸,她越發昏沉,頭暈的都看不清眼前是誰,只曉得自己大概是喝醉了。她胡亂地拍打唐令的臉,好不容易掙扎開,一氣之下,猛地抓住唐令的胳膊,狠勁兒咬了下去,咬了半天,竟給咬的瞌睡了。沈晚冬揉了下發酸發脹的眼皮,氣呼呼爬著下車,嘟囔道:
「不理你了,一天到晚兇巴巴的,我要回去睡覺。」
沈晚冬只感覺喉嚨特別幹,剛撩開車簾子,就看見一旁站著的孫公公迎了上來,瞧著好似要來扶她。
「不不不,不用,我能行。」
沈晚冬用食指將孫公公那張老臉推開,她捂著嘴偷笑,忽然,有人在背後猛推了下她,一個沒穩,只感覺暈暈乎乎間,就摔下了馬車。
「哎呦。」
沈晚冬口裡連連叫喚,抱著發疼的胳膊,咒罵了聲:「誰,誰推了老孃。」
瞧見剛才車上下來的唐令,沈晚冬重重地連哼了兩聲,她感覺頭越發暈了,唐令這會兒怎麼變成了兩個人了?真是煩死了,一天到晚拉著個驢臉,怪不得才三十多就長出了白頭髮。
沈晚冬拽著孫公公的衣裳